下朝后,百官心中那杆秤彻底倾斜了。
庆王暂且不论,但?岐王与长平王在圣心之中的分量已经高下立现。
那些原本依附岐王的墙头?草们,心思顿时活络起来?,目光纷纷投向了长平王府。
——
李修白?新领了盐铁转运副使的差事?,愈发忙碌,常在衙署处理公务直至深夜。
长安虽有?宵禁,但?对他这位新晋的实权亲王而言形同虚设。金吾卫们攀附都不及,哪里还敢阻拦?
老王妃只道?他是?肩上的担子太重了。
只有?他自己清楚,晚归并非全然为了公务。
他厌恶一切失控的感觉。
可那日在曲江池畔,看着那道?天水碧的身影被吞噬的瞬间,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竟消失不见?,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,径直跳了下去。
每每回想,都让他心生烦躁。
前几日萧沉璧的那番委屈模样更是?时不时回荡在他脑海。
这感觉,令他极度不悦。
或许,是?因为同处一室的缘故。
正好,新职事?繁重,他便顺理成章地晚归。回府后也只宿在书房,只在清晨回薜荔院更衣,维系着夫妻情深的表象,堵住府中悠悠之口。
萧沉璧落水后着了风寒,体虚嗜睡,他更衣时,她往往还未醒来?。所以自那日争执后,两人已有?三日未曾交谈。
只是?今早略有?不同,她大约是?觉得热,一只手臂伸出了床帐,搭在床沿。
那些被水草划出的伤痕已经结着暗红的痂,纵横交错,格外刺眼。
李修白?换衣的动作?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随即移开,依旧沉默地离开。
他知道?,萧沉璧极厌恶身上留疤。
肌肤相亲时,她不是?忸怩的人,各处都任由他碰,便是?再难的姿势她也只会假惺惺地干哭几声,说?受不了,实际真开始了,却不会吭半声。唯有?两个?地方是?禁区:一是?指尖被冻伤留下的一点小疤,二是?大腿内侧一枚小小的月牙形旧伤。
他一触及,她便拍开他的手。
或许是?爱美,或许是?不愿示弱……
不论什么缘故,李修白?从前即便察觉,也毫不在意。
但?今日在衙署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时,脑中却总是?不期然地闪过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臂。
这么多疤痕,她心里想必是?介意的。
毕竟,是?为他办事?受的伤,不好视而不见?。
李修白?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进奏院敷衍她时随口提过的那家能祛疤的药铺,吩咐流风去买两瓶上好的祛疤膏药送去薜荔院。
流风本来?都要走了,走到?门口时,李修白?忽然又命令道?。
“算了,母亲身子近来?不好,我亲自去一趟,为她买些牛黄丸。”
于是?这日,他破天荒地提前出了衙署。
流风跟在后面却摸不着头?脑,老王妃身子不是?好得很吗?何时又病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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