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国夫人浑若未觉,或是毫不在意,继续啧声道:“吓到了?哼,这么想?的可不止我一个。这些年你这亡夫因伤病深居简出,但每回露面,皆有无数小?娘子?追随围观。未料,最?后竟叫你得了手!哎——”
她以纨扇半掩朱唇,眼中闪着好?奇的光,身?子?又凑近几分,促狭道:“好?妹妹,你悄悄同姐姐说说,这长平王夜里是何等模样?可与白日那清冷如谪仙的做派一般无二?”
萧沉璧佯作懵懂:“郎君自是极好?的,温柔体贴,待人和善。”
“啧,不是说这个!”梁国夫人嗔道,扇子?又压低几分,“我是说那等事!宽衣之后,他?体魄如何?是清癯文?弱,还是劲瘦有力?行房时……偏好?何种姿态?时长几何?是文?弱书生,还是龙精虎猛?”
萧沉璧顿感窘迫。
不是,不都说长安贵女重规矩,怎地这位比魏博胡女还要泼辣?
更何况,她连李修白是圆是扁都未见过,如何知晓他?夜里是什?么样?
“别羞嘛,在座皆是过来人,说说何妨!”
梁国夫人兴致勃勃,不依不饶。
她心知肚明,那些端着架子?、满口礼法规矩的贵妇们?也好?奇,此刻怕是个个竖着耳朵,私底下指不定比她更想?探听这长安第一美男子?的房中秘事。
萧沉璧敏锐察觉到了无数道窥视的眼光,被架在火上,骑虎难下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。
她唯一经历过的云雨只有那个姓陆的,且是遭人下药,身?不由己。
这陆先生表面看?着清瘦儒雅,但褪去衣衫,肌理匀称,腰腹格外劲瘦有力……
至于梁国夫人追问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细节,彼时药力汹涌,她记忆模糊,只知事后浑身?酽酸三日方消,想?来,他?算是不俗吧?
但这姓陆的与李修白着实没?什?么关系,萧沉璧陷入沉思。
这叫她怎么答?
还有,她不知道李修白从?前有没?有过相好?的,万一有,且还在席上,她答错了岂非立时露馅?
这该死的李修白总是跟她过不去,死了还要给她挖坑!
面对梁国夫人灼灼目光与周遭若有若无的好?奇窥探,萧沉璧如坐针毡,指尖悄然攥紧了素白裙裾。
豁出去了,不让她好?过是吧,那就别怪她败坏他?名声了!
萧沉璧心一横,眼底蒙上一层怯生生的水雾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恰到好?处的懵懂与羞赧:“郎君十分照拂妾,从?不叫妾身?劳累,每每……只是片刻,便命妾歇息了,并且一月也没?有几次,妾心中甚是感念郎君这份体恤之情。”
话音刚落,满座寂静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,随即被无数道含义复杂的目光射过来,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梁国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,眼珠子?瞪得溜圆,然后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,最?终化作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。
“哈,什?么怜惜体恤?骗骗不懂事的小?娘子?罢了!怪不得长平王总端着生人勿近的架子?,原来根子?上是个银样镴枪头!啧啧啧,中看?不中用?……”
那尾音拖得又长又响,充满了鄙夷与惋惜。
席间众人面面相觑,极力想?忍住,但还是有几声低笑没?压住。
一时间席上气氛快活极了。
萧沉璧唇角也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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