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玄清笑了下,抬头盯着他:“那你还不松手?”
祝可山也盯着贺玄清,把手松开:“我说话你也听不进去一句。”
贺玄清揉了揉手腕,开口把祝可山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。目光落回书上:“你要是闲着没事,帮我打一块玉牌怎么样?”
祝可山很少被贺玄清刻意挫灭锐气,这感觉怪得很。拧着眉头看贺玄清收拾桌上的东西:“什么玉牌?”
贺玄清将祝可山放下的小玩意归拢到一块:“给我打玉牌,当然是刻我的名字。”
祝可山没有刨根问底,手伸到贺玄清面前:“玉呢?”
衣袖拂得书页哗哗作响,贺玄清从怀中摸出一块青玉,拍在祝可山手上:“拿去。”
祝可山在问灵宗里自由散漫,借着他一心三用的本事入了剑修的门。这事只有贺玄清知道,他不知道的是这本事拿来打玉牌却不方便。
玉牌不怎么完整,有些地方凿出缺口。祝可山坐在矿脉里,天光从头顶漏下来。这样好的矿脉,骗几个剑修过来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。
祝可山看着自己手上锉刀划出的几道血痕,往衣服上一擦。
这要是给贺玄清看见了,肯定又要数落自己几遍。然而不得不承认,隔道如隔山,这剑修入门倒也不是那么容易。
不怎么完整便不怎么完整,贺玄清这三个字实在是笔画太多。簌簌的玉粉落下,祝可山捏起一小块碎玉:“祝可山这笔画就简单多了。”
他继续拿着锉刀铛铛地敲着,贺玄清的清字只剩下那个月没刻出来。无聊,实在无聊,贺玄清又在看书也不过来解闷,分明是他自己要这玉牌的。
“什么书需要看这么久。”
祝可山对着玉牌吹口气,终于是刻完了。他往有阳光的地方挪了挪,双手往脑后一垫,躺下睡觉。
玉牌握在他手中,静静等着贺玄清找过来。
此时的祝可山还不知道,很多年后他会握着这块玉牌藏在观澜峰的山洞里生不如死。
修真界有几样东西是很玄妙的,魂魄是一个,心窍也算一个。灵台灵脉可以感受,道心更是多有注解,但谁也不能将心窍挖出来看看。
山洞里祝可山满头是汗,他倒是有把握不死,就是疼得紧。
祝可山自嘲地笑了两声,此时眼前竟然朦胧地浮现出贺玄清的画面。他分明只是想找点东西让自己冷静下来,脑子里的暴雨声就响起来了。
洪流似的心音灌进来,他被窒得快要喘不上气。怎么哪都有你啊贺玄清,祝可山便眼前一黑倒在洞口边。
……
祝可山感觉自己被踢了几脚,翻身起来睡意正浓:“谁呀!”
“谁呀?”贺玄清叫他往一边挪挪:“我,贺玄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