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洒金,我问你,吃食重要,教养重要,还是性命最重要?”
“男人果然都靠不住。”
“一个亲爹,为了追老婆去,儿子也不管了。”
“一个亲舅,为了几道懿旨,便要把亲侄子往火坑里送。”
“亏得照水临走前,还特意将三川托付给你。”
楚安侯有些委屈,他这么做,实则也是怕荣安辛苦。为了给三川出头,荣安县主将舅兄家几个孩子打骂了一通,闹得兄嫂的脸上很不好看,而后为了三川不受排挤,一不做二不休,便从平远侯府搬了出来,住到了凌府。
凌府如今虽然挂了楚安侯府的牌子,但实则便还是个空架子。
圣上除了名分,可啥都没赏。仿佛就是拿他凌洒金做个过度,将这侯爵自死去的老岳父传给尚未长成的儿子。
忒不厚道。
不过,这也诚然不赖新帝考虑不周。
战时一切用度缩减,像平远侯府这般老底子的侯门,有旁的进项支撑着,不至于短了用度。
但像凌府这样新进的门楣,全靠凌洒金的差银支撑,虽不至于受穷,却也给不了荣安县主同等优渥的生活。
平远侯夫人逮着机会就在女婿耳边旁敲侧击,心疼女儿跟着他过苦日子。
凌洒金于心不忍,在太后几番软硬皆施下,便有了松动:
“红荼你看,我也不是彻底撒手不管了。我每日都会去国子监过问孩子的功课,得了假,我就去把孩子接回来。”
“太后那日特地把我叫过去,她如今什么都不求,只求能时时看到。。。。。。孙子。”
“我琢磨着国子监怎么着也比平远侯府的私学好,三川如今虽然养在咱们名下,但他的身世摆在这里,将来要走什么路,咱们不好预料。早进国子监,学些帝王之术,对于三川而言,只有好处,没有害处啊。”
李红荼愣愣地看向丈夫,气得直呼太后名讳道:
“凌洒金,沈晚棠是什么人,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“你把凌三川送到他手上,便是给她铺了台阶,让她拾阶而上。”
凌照水将凌三川托付给凌洒金,实则是托付给嫂子荣安县主李红荼。
鸣金山上,凌照水便透了这个意思,李红荼并没有立即同意,反道:
“你知道我的,火爆脾气,不够体贴,养不好小孩子的。”
她这般说,以为凌照水既然以凌三川相托,必定要先恭维她两句。
哪知凌照水也以直白对付直白性子的人,接口便道:
“我自是知道你养不好小孩子,交托给你,我也实属是无奈。”
李红荼一听这话,火爆脾气直冲脑门,刚要发作,却听凌照水娇娇软软冲着她笑:
“嫂子,你即便养不好孩子,也养不坏孩子。孩子交给你,由你把关,小事吃点亏就当长教训,大事上我是放心的。”
新帝一走,慧妃沈晚棠果然一改此前的半死不活,对小小年纪的孙子打起了主意。
她这招数骗得过实心眼的凌洒金,却在多留了一道心眼的荣安县主这里卡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