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打听了不少李家酒楼的事儿,对你的情况也了解了,至于说这个东西是你送的,我们肯定不信,只是是不是你家那位表亲送的,还需查证。你也不要怪我们斤斤计较,做生意第一天就遇见这种事,以后还抬不抬得起头来?你也是做生意的,肯定能理解我们,这事儿我们必须得查清,还望李小姐体谅。”林语冰话说一大堆,闭上嘴之后,忽然觉得自己白说话了,她们从一开始就对李诗月产生了压迫感,虽然并非她们本意,李诗月还能怎么办,又不可能把她们赶出去,只有同意一个结果。
李诗月笑意早就不复存在,出了这样的事,她能笑的出来才怪,心中一时间悲凉无比,想着干脆把酒楼给卖了,拿着银子给母亲颐养天年,让那些亲戚们喝西北风去吧。只是酒楼到底是父亲的产业,这里的一桌一凳都注满父亲的心血,充满了她们一家人的回忆,她到底还是舍不得。
“两位小姐打算怎么办就怎么办吧,只是这事和我还有我母亲没有关系,我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害我,至于是谁做的,就算不是表哥,老是说我也不关心,我只求能保全我们母女。”李诗月灰败着脸说道。
“你未免太过灰心丧气了,我们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,”林语冰心知她误会了,可能把她俩想成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报复她全家的人,解释道,“我们只要找出是谁做的这件事,吓唬他一顿而已。说起来,最让人烦扰的还不是我们这件事,我听书过李小姐家的情况,难道李小姐就不愿意趁此机会以后能清清静静的经营酒楼么?”
李诗月猛然想起一开始白三娘说的话,原来也是这个意思,她迟疑着,不知道几个人热心的帮她
是真是假,她说最明白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这个道理的了,所以一脸忧心忡忡的说,“这事儿……,帮我对两位也没什么好处,两位也别怪我疑心太重,为何要帮我呢?”
“当然是因为看你一个女子,这么受人欺负,很不容易了。我们都是女子,彼此都能体谅,我是极佩服你这种自己肩上能扛事,有能力的女子,我是一向看不惯那些只看重男子,轻视女子的人,李小姐若是个男子,想必你家哪个亲戚都不可能再打酒楼的主意,怎么变成女子就不行了呢,莫非一个事事都扶不上墙的男子,也比能干的女子好?我是绝对反对这个观点的,若是李小姐能做出一番事业,何苦被这些吸血扒皮的人拦住呢。”林语冰越说感触越深,直到她所在的年代,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没有根除,虽然她是独生女,在家里没有感觉到呗轻视,但不管是从学校还是社会,歧视无处不在。现在是古代,歧视没有现代那么隐晦,是赤裸裸的戳到你脸上,扎到你心窝子里去的。
李诗月慢慢的低下头去,再抬起头来的时候,眼眶有些泛红。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让你们看笑话了,说实话,这也算是我的家丑,着实让人不好意思。林小姐的话,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,我从小就是个要强的,凡事都要争第一,哥哥也是这种性子,但唯独他被父母称赞,我却被责怪,说女孩子不能这么争强好胜,如今要不是我争强好胜,我们母女要被赶到大街上了。可笑的是我娘比谁都要拘着我,挑拣我的毛病,同样是女人,她如何不能体谅我呢。”
林语冰心想直男癌不是男人的专利,有这样一个娘也挺不容易的,安慰了她两句,把她的计划告诉
李诗月,“按理说你家的状况,这酒楼只能是你的,这是宁国律法规定了的,你们李家好像并没有本家的叔伯了,你又未嫁,这酒楼只能给你了。若季家,周家,张家要抢,那简单,让他们脱离家族,认你爹做亲爹,从此改姓李,而且必须养着母亲妹妹,不然一个不孝母亲不爱姐妹就能让他进牢里反省了,这么一算,也不难解决嘛。”
李诗月心想,到底是大家小姐,不识人间疾苦,也不知道这事儿多么难解决,只是笑笑摇摇头,“哪有林小姐说的那么简单,这年月虽然说是有律法,但一向是按官老爷的喜好断案的,官老爷也必定是男人,这世间的男人定会轻视女子几分,想着我一个绝户家的女儿,竟然觊觎父亲的财产,他说不定还觉得我不对呢,然后惊堂木一拍,酒楼就被分了出去,我们指不定能剩下什么呢,这一趟下来,我名声也臭了,酒楼八成也保不住,能得到什么好呢?再说,亲戚哪是那么容易告的,我这一告,十里八乡还不戳我脊梁骨,再让那些人编排编排,这一辈子我就别想好好做人了。”
梅馨动容,一巴掌拍到桌子上,“真是岂有此理,这世间的律法,还不如说是男子的律法,女人只是件物件,有什么资格谈法?呵呵呵,竟然是这样,你放心,这事我管定了,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,你没法出面,我来出面,我就要去县衙告他们,这天下从来是恃强凌弱,尊男欺女,就连律法都是这样,如今我倒是也要按照他们的规矩,狠狠治一治他们,让他们自己吃自己做下的苦头。”
她这一生气,吓了其他人一跳,林语冰拍了拍她的肩,心里知道这事稳了,梅馨一生气,可不是有人要倒霉了么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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