伪装的极好。
如果不是王远东亲口说出这个名字,没有人知道这种“无名小卒”的存在。
恒温检验棚里,红外测温枪对着车厢扫了一圈,屏幕上跳出几段温差不合的波纹。
“温层不均。”
林媛的人写下记录,抬手:“封条异常,开箱。”
“这个必须上报——”
司机话没完,被一句冷冷的“程序里面有临检权”压下去。
两截液压撬臂“哧”的一声顶住门缝,锁扣被切割工具咬住,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棚里回荡,清脆刺耳。
门缝开了半指,白气像一团兽的吐息喷出来。
执勤灯照进去,有人影蜷缩在货物空腔里,腕带在灯下闪了一下,手背的血管发青——冻得太久。
“拍照取证。”
队员低声,一台胸前摄像头已经开始记录时间、箱号、温度、位置。
另一人伸进去轻轻拽出那条腕带,镜头带过去,号码和英文名清晰:tangxue。
“不是罗三,是唐雪。”
林媛淡淡,“翻译先走,账要晚一步。”
“拿‘翻译’也够。”李二宝道,“有她,赵明德在樱花那边递的申报文件就能串起来。”
棚外,第三辆车的司机看了一眼这边,指关节“咔”的一声,像是压住了某种冲动,随即拿起手机拨号。
两分钟后,港区另一端亮起一串不该亮的车灯,光线冷白,速度很快。
林媛看了眼时间,平静地说:“对面来了。”
她的声音没起波澜,对讲里的口令却迅速换了节奏。
棚外的暗哨位“叮”地关上了手里的小喇叭:那是给普通工人打下班铃的,场面忽然安静,像暴雨来前的一秒。
三辆黑色越野从主通道拐过来,轮胎压过积水,溅起的水被灯光照成银线。
车门几乎同时弹开,下来八个人,黑衣口罩,步幅一致,明显不是码头混事的。
豪车里,林媛看了一眼,像在看一个提前写好的答案:“黑樱会的临保队,借保全公司外衣。”
她把对讲往嘴边一抬:“b1、b3,亮证。”
两名“保全”从棚外的阴影里走出,胸前证件一翻,帽檐压低,口令干脆:
“临检,请按规定减速,关闭近光,靠边等候。谢谢配合。”
黑衣人根本不打算配合,其中一人径直上前:“我们是东英医药公司的,拥有免检权,你们没有权利开医药冷链的箱。”
“把人放出来,我们接手。”
“这批货属于‘嫌疑品类’。”保全的声音不高,“我们在履行职责。”
话音刚落,两边同时有人抬手。
黑衣人抬的是衣角,保全面前却已经有两支短小的“伸缩棍”弹开,前端是软胶头,啪地一声敲在对方手腕上,干净利落。
背后两名保全像走位一样换到黑衣人的侧后,两个动作把人轻轻按在车身,手肘锁死,没出一声大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