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乐渐起,他往麦克风前凑了半步,声音陡然沉了下来。
“小山重叠金明灭,鬓云欲度香腮雪”,一字一句像落在宣纸上的墨,晕开满场寂静。
唱到“懒起画蛾眉”时,他指尖在御子板上轻轻一点,板声脆得像玉簪敲在妆奁上,紧接着无缝转进《红颜劫》的“斩断情丝心犹乱”,真假声转换间,台下的荧光棒忽然都灭了,只有手机屏幕亮起的点点微光,像落了一地的星子。
其他人悄悄退到侧台,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聚光灯下。
唱到《鸿雁》的间奏,张云雷往台侧走了两步,大褂的后摆被风掀起个小角,露出里面的水裤。
这果嘉忽然注意到张云雷红了眼眶。
旁边有粉丝小声说:“很是感慨啊,经历了风风雨雨又重新回到台上。”
她跟着点头,想起被告知刚才返场时,辫儿哥弯腰鞠躬,起身时有些不稳,努力平衡身体,不让别人看出异样,眉头紧皱,但果嘉还是看到了。
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,张云雷喘了口气,正要鞠躬,台下忽然有人喊:“探清水河!”
这四个字像个开关,瞬间点燃了全场。他笑着摇摇头,却反手将扇子揣进怀里,清了清嗓子:
“桃叶尖上尖
柳叶儿就遮满了天
在其位这个明阿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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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听我来言呐——”
观众的合唱比伴奏还先起,浪涛似的涌过来,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张云雷闭上眼把话筒递给粉丝唱,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千百人里。
“太阳落下山
秋虫儿闹声喧
日思夜想的六哥哥
来到了我的门前呐
约下了今晚这三更来相会
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
大莲无话说”
张云雷听到着句歌词,满意的点点头。
唱到尾句,他忽然抬手示意停。全场瞬间安静,只有他的声音轻轻飘着:“今儿个大连的水,比清水河还甜。”
跟粉丝合影后,交代粉丝听工作人员安排有序退场。
他和九郎鞠躬后就下台了,听见传来细碎的抽泣声,一看原来是果嘉。
张云雷早就安排好了,叫果嘉快结束时来后台,有人去接她。
果嘉抱着两束花过去后台,她没像其他粉丝那样在张云雷和杨九郎一上台就送,她想要自己亲手送给他,台下的时间送。
侧幕的风卷着花香扑过来,他忽然想起刚上场时,果嘉举着“辫儿哥,我们都在”的灯牌,字里行间的认真,比御子板的木纹还清晰。
“走了,”
九郎碰了碰他的胳膊。
“快去哄哄弟妹吧。”
张云雷的脚步顿了顿,目光落在果嘉通红的眼眶上,那点刚下台的松弛劲儿瞬间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