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中央是竹制桌椅,墙上挂著几幅绘著竹子的水墨画,角落有座彩绘逸竹屏风,窗棂上也刻著竹子,推开窗可以看到一排整齐的葫芦竹,空气中弥漫著樟木和绿竹的香气。
关上窗扇,她转头看向同样雕著雅竹的大床。
“咦,床怎么只有一张?”
“一个人要睡几张床?”坐在椅子上,单霁澈迳自倒了杯水。
“一个人睡?少爷,你是说这间房就我一个人住?”
“要不你以为呢?”
“这么大间房,至少也要两个人住啊。”睡惯了西苑的通铺,要她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间,她觉得好奢侈。
“让你失望了,主子的贴身丫鬟都是自己住一间的。”这丫头不知道吗?
“是吗?”樱璞抬头又看了宽敞的房间一眼,难怪其他人都一脸的羡慕,原来是这么回事啊,不过天下没白吃的午餐,住这么好,工作应该不轻松。“大少爷,请问奴婢要做些什么事?”
放下杯子,单霁澈看了她一眼,“以后别叫自己奴婢,回话的时候唤自己的名字就好了。”每个人都唤自己奴婢,他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了。
“是,樱璞遵命。”
“至于工作,我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。”
是吗?那希望他不会叫她煮饭,她做什么都还可以,就只有煮饭最不行。
想当初她把酒当成了油差点烧了厨房,厨娘因此喝令她永远不可以再踏进厨房半步,那次可真狼狈,还好今日厨娘没认出她来。
“樱璞明白。”
“嗯,你识字吗?”
“识得一点。”识字一事,她本来就没有隐瞒的意思。
“那现在跟我到书房去吧。”单霁澈起身往外头走去。
匆匆把包袱丢到床上,樱璞随即跟上他的脚步。
“皓霁楼的一楼是厅堂,二楼是书房,三楼是卧房。”他简单介绍皓霁楼的楼层,跨过门槛走上左边的阶梯,来到二楼的书房。
他走到桌后坐下,翻开桌上的帐本,吩咐道:“帮我磨墨。”
“磨墨?”什么意思?桌上有一排粗细不一的毛笔、一颗圆圆大大的玉石、一只看来价值不菲的瓷杯、一条半长不短的双头鱼水晶,和一个不圆不方还黑黑的盘子,磨墨?拿那颗大玉石磨吗?那个看起来很重耶!还是拿双头鱼水晶磨好了,或许比较顺手,可是墨在那里?还有在哪里磨?杯子里吗?
单霁澈看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动作,便抬头问她:“怎么不磨墨?”
“我……我不会磨墨。”
识字却不会磨墨,这小丫鬟真古怪。细看她一眼,他指著一旁造形古朴的石砚说:“在上头添点水,然后这样子磨。”他边说边示范。“记得动作要放慢,这样墨才不会溢出来,知道了吗?”
“嗯,樱璞会了。”接过他手上的墨条,樱璞有模有样地学著他刚才的动作。
遇了一会儿,她看到原本透明的水变成黑色,然后愈来愈浓。
“好了,这样就行了。”单霁澈拿起笔沾了些墨,然后专注于帐本上的数字。
就见他一页一页的翻著看著,笔尖在纸上起起落落,写下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,樱璞直盯著他的笔尖看,觉得笔在他手上仿佛像是活的,奇妙极了。
过了一会儿,原本专注于看帐本的单霁澈突然出声,“添墨。”
“添墨?就是重复刚刚的动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