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……秀秀。”秀秀犹犹豫豫地答了。
“哎,这不就完了,白天我问你干吗不回答?”孟虎拿起葫芦往碗里倒酒。
秀秀哼了一声。
“我看你成天背着这么大的一葫芦,酒量想必也不错……敢不敢跟我比一比。”孟虎仰起头,把一整碗酒倒进了嘴里。
“我一点都不怕你,比就比。”秀秀拿起葫芦也往自己的碗里倒。
“哈哈,好!”孟虎竟然也会笑。转过头对小丫鬟说:“快去,叫人去地窖把剩下那两坛都搬上来!”
这样的情况挺叫人意外的,秀秀居然跟打伤了自己的“大坏蛋”喝起酒来了,而且两人大有化敌为友的趋势,这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合情理。
——或许可以这么解释,孟虎是秀秀闯荡江湖以来碰见的第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,正所谓不打不相识。女孩子对比自己强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太记恨。况且,这个孟虎似乎也并不如秀秀原先想象中的那么坏。
酒和古董一样,陈放的年份越长就越珍贵,放了两百年的名酒杜康自然是非常好喝的,却也容易把人灌醉。一坛下来,孟虎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大了许多,秀秀的脸则红通通的象熟透了的苹果。
“真他娘的痛快!”孟虎和人拼酒从来就没尽兴过,只因从未遇见过对手,今天算是算是叫他遇见了,舌头有点大,“把那坛也……开了,老子就不信喝……喝不死你个小……小小丫头。”
小丫鬟甜儿心惊胆战地扶着酒坛,看着秀秀踌躇不前——你们这两个怪物,三十斤的烈酒就这么喝完了?洗澡也没这么快吧?
“快开快开。”秀秀打着小酒嗝,看上去也还没过瘾。这丫头打出生以来就没喝醉过,但一口气喝下这么多还是头一遭,倒也来劲了。
“我来!”孟虎晃悠悠地抢过酒坛,一掌拍开封泥,“秀…。。秀丫头,你……的武功不行,酒量却……不错。”
“谁说我武功不行,人家是不小心才输的。不然我们……再到外面去打一架。”秀秀眼睛也是迷迷糊糊,拿着筷子东挑挑西挑挑,菜吃得差不多了。
孟虎倒酒倒得满桌子都是:“算了吧你,外面……。黑灯瞎火的,万一再……再把你打伤,岂不又要骂老子是……是坏蛋。”说着嘿嘿嘿地憨笑——男人喝多了总是和平常不太一样。斯文人喝醉了会变得不斯文,不斯文的人喝醉了反而斯文了。
秀秀接过孟虎递来的酒,撅着小嘴。
“秀秀姐,你们慢点儿喝,俺去叫厨房再整一桌菜来。”小丫鬟从没见过这么能喝的人,早没了睡意。
等她回来的时候,屋子的情形却变得叫人哭笑不得。秀秀爬到桌子上,小手一左一右,分别揪着孟虎两边的耳朵,把这个大脑袋按在桌面,两眼瞪着他的后脑勺,唧唧喳喳:“哪有哪有?哪有我的脚印呀?”
“谁谁……说有你的脚印了……你你……大……大胆丫头,男人的头是是……是随便乱动的吗?”孟虎脸朝下,说话含糊不清,却也任着秀秀胡闹。
小丫鬟掩着嘴直笑,喝醉的人可真好玩:“秀秀姐,您先下来,我收拾桌子。”
十二、坏蛋其实不坏,秀秀成马府上司(3)
秀秀抬起头:“啊,甜……。甜儿你……你怎么有四个眼睛呀……”说着,仰面咕咚一声,翻倒在了床上。趴在桌上的孟虎也慢慢发出了鼾声。
夜黑漆漆,雪花飘飘摇摇,马员外忧心忡忡,抱着棉袄在屋子外面走来走去。
……
日上三杆,秀秀舒展着身子,睁开了眼睛,房间里清香清香的,似乎烧着炭火,暖洋洋得叫人懒洋洋,直想赖床。
屋外是马员外压低着的声音:“还没起来吗?”
然后是甜儿的声音:“没呢老爷。”
马员外哦了一声,又道:“你可留心伺候喽,二当家说了,打今儿起,她就是咱马府的……这个这个……贵客。万万不可怠慢,知道吗?”
“奴婢知道了,老爷。”
“去吧。”
甜儿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个小碗。见秀秀趴在枕头上,睁着眼睛看她,笑道:“嘻嘻,秀秀姐你醒了呀。”
“嗯。”秀秀还是舍不得离开被窝,“甜儿你拿的是什么?”
“这是八宝粥。腊八就快到了,厨房的师傅们特地做的,您趁热喝了吧~”甜儿说话总是甜甜的。
秀秀伸伸懒腰,坐了起来,这东西小时候吃过,味道好象挺好,随口问:“那个坏蛋,孟虎跑到哪去了?”
“孟老爷一早就出去了。”甜儿小心翼翼地把腊八粥递给秀秀,然后嘻嘻,“早上可好玩了,孟老爷把全府的人都叫了起来,说……说了好多有趣的话儿呢!”
“他说什么?”秀秀心里惴惴,这坏蛋不会是跑去告诉大家我武功不如他,酒量也不如他吧。
“嘻嘻!”甜儿总是笑个没完,“孟老爷说,在秀秀姐您没走以前,马府的所有人都要听您的。”
“哦?”秀秀皱着眉吃着粥,“这坏蛋打什么的主意……马府里的人都听他的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