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澈本就长得白皙,衬得这乌眼青尤为醒目。想我今夜本该是春风得意,美人在怀,可偏偏出了这种晦气的岔子。这小子下手也真够狠毒,不知这肿什么时候能消……明儿到底要不要再出去见人?
若是顶了这一双眼睛出去,见到希澈的亲娘,怕她老人家会呼天抢地的哭起来;若是不出门,估计她又会猜疑我是不是病倒了……当真的麻烦!
我在床边正砸着嘴,身旁无声无息的多出了一个人。
“唉……几日不见,你怎么这幅模样了……”那话语轻轻响在耳边,似是惋惜,却难掩其中的笑意。
我被这凭空冒出的人吓得一蹦老高,刚要惊叫出声,却被来人把嘴捂上。
“普贤,是我。”
几日不见,文殊的欠抽指数飚升。
话说你来就先招呼一声,我虽与你有几年的交情,但基本的隐私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尊重呢?再话说,你别扬着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抽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,认识的人知道你天生就这样,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看见了鸡崽子的黄鼠狼。再话说,你捂住我的嘴不让我惊叫,捂一下子不完了,为毛你现在还不松手?
我瞪着眼睛,眉毛飞舞,他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,才缓缓把手放下。
“抱歉,你想说什么?”
我用手点指他环在我腰上的另一只手,这才是我不爽的根源。
“哦……失礼了。”文殊说着,将手抽走,不过抱歉的表情我是在他脸上找不到半分。
“普贤,这几日你过得可好?”
我顶着那双眼睛,灿烂的笑道:“很好,很好。”
文殊一乐,道:“我之前在蜀地见过一种野物,毛色黑白相间,头圆尾短,憨态可掬,今日见你,尤其是这一对眼睛,甚是相似。”
我皮笑肉不笑地一呲牙:“过奖过奖。”
文殊望了望我,忽然开口:“普贤,你这伤总是不好见人,我给你消了它吧。”
我抚掌笑道:“有劳有劳。”
文殊听罢,伸手又搭住我的腰。我背脊一僵,你丫要作甚么!
“普贤,你闭上眼,很快就好了。”
……这话听着熟的刺耳,我貌似没少说过。
看我瞪着眼,浑身僵直着,他莞尔一笑:“普贤,你别这么紧张,我怎么也得朝你眼上吹两口气,你也不想跟个男人脸贴脸吧,快把眼闭上。”
尽管满心的狐疑,但此话听来,甚有杀伤力,我赶紧闭上了双眼,任人宰割。
文殊这厮只是将手指搭在我脸上,半天也没个动静,害得我头皮发麻,正想睁眼,却忽然感觉到了他的气息,赶紧又只能把眼睛闭好。
“文殊……你快点……别跟个女人似的磨叽……”我小声说着,生怕自己的气息和他的有一丁点的接触。
他那边缓缓的才出了个嗯字,接着,两口仙气吹到我眼上,那火辣辣的肿痛感,终于消失了。
我睁开眼睛时,他已退开了几步远。我们俩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坐着,却多少有点尴尬。
我咳了一声,问道:“文殊,你不是在天上吃酒么?怎么这么快回来了。”
文殊愣了下,从床上站起来,走到八仙桌前,拿起个小包裹递给我,打开一看,里面仙酒一坛,仙果几个,还有一盒玲珑的糕点。
“听你说好久没机会吃天王家的饭菜了,我特意跟夫人要了些,给你带下来。”
我哦了一声,塞了一个点心进嘴里,果然香酥美味,人间难有。
“说来,你脸上的伤,到底是怎么回事?谁打的你?”文殊坐在桌旁,问道。
“陆离。”
“你怎么招惹到他了?”
“半夜爬到他床上,被他打的。”
文殊一听这话,脸色都变了:“你怎么爬到男人床上去了?”
“你当我乐意,我不是去找紫陌么,谁知道今天紫陌不在,陆离却睡在她床上。我认错人了。”
文殊点点头:“我说你也不能转了性,跑去找男人寻欢。”
我一听,大怒:“话说得忒难听了!我普贤再怎么落魄,也不至于去找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