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秋只能说,着实是开了眼界。
同时,也叫他第一次正面见到了,这个时代所谓的神血后裔们,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性情。
玄商早已沦为过往,而夫子所立的诗书礼乐,才在这片大地上流传不久。
在掌权者的眼里,那更是形同虚设的东西。
因此,即使季秋觉得新奇,却也不得不承认,眼前这一幕确实是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。
随着一袭白袍,丰神俊秀的高大少年,
在田姒的引领下,踏入了这座大殿。
不谈季秋心中作何感想,那本来眉眼半眯的堂上人物,见到这少年后,却是突然眼前一亮:
“阁下就是那位近来名扬稷下,声名显赫的大贤季先生?”
将两侧只着轻纱的少女推开,男子豪爽一笑,当下站起身子,招了招手:
“快快请先生入席上坐!”
“你们几个,还愣着作甚?”
“今日,你们就是先生的了!”
“若是服侍不好,后果尔等定当是担待不起!”
田恒的眸光在那十数个高挑舞女之中,选了数名姿容最为出彩的,继而遥遥一指,便在须臾之间,决定了她们的命运。
将季秋引至此地的田姒,本早就已对这些情况见怪不怪。
但方才季秋下了车辇时,最后对她叮嘱的那一席话,却是叫她眼下见得这一幕景后,没来由的便感觉万分碍眼起来。
季秋侧眸,看见少女蹙眉,隐约猜出了她几分心思,于是只摆了摆手,便道:
“不必了。”
“季秋修儒家之文,讲君子之礼,奉行知行合一。”
“今日前来,只是因田族主相邀而已。”
“田族主,不妨有事直言。”
未曾接受那数名舞女的靠拢,入了席间,季秋御气而起,于周身三丈化出屏障,旁人难以近得身来。
他的眼神澄澈平静,直视上首,意思表露无疑。
临淄的神血后裔,想要试探一下,看看稷下的这些诸子,是否能够拉拢,按照齐王的意思,收归己用。
季秋是第一个目标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但无论如何,他的态度得表露出来。
看得这少年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,田恒有些讶然,或者说,有些不理解。
他仔细的打量了眼那些进退两难的妙龄少女,觉得只单论姿容面貌的话,这些舞女应当不差才是。
“这就是,那百家之儒,所倡导的礼节么?”
田恒心中暗道,顿时有些不认同了。
不过是一些舞女罢了,蝼蚁一般的性命,能取悦于天生神血,应是她们的荣幸。
而像是季秋这等足以媲美神血的存在,虽田恒与诸卿对于这些后天的超凡,大都颇有微词,但无论如何,他们都不得不承认,这些诸子,亦是真正的强者。
强者,不就是应该无所顾忌,享受一切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