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照重重地喘了几口气,怕吓着她,他将翻涌的情绪,努力压制住。
他回身时,脸上恢复了温和。
裴照沉思片刻,目光落在温挽月下半身,问道:“月儿,你昨日都快被血染红了,怎。。。怎么人一点事没有?”
怕她多想,裴照赶紧摆手补充说:“别误会,我不是希望你有事的意思,知道你和孩子没事,我很高兴。”
温挽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笑得眉开眼笑的。
“我才不会误会你呢。”
“是猪血。。。。。。”少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角。
“前日去巫医馆求滑胎药的路上,有个戴面纱的姑娘路过,她塞给我一张纸条——”
“让我在宴会上找机会去后院,假山后面的石缝里有血包。”
温挽月苍白的脸泛起嘲讽的笑,“他总说我跑不出他的手掌心,如今。。。。。。”
裴照凝视着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珠,心生怜惜。
他抬手抚平她蹙紧的眉尖:“月儿不怕,我再不会让他将你抢走了。”
“月儿。。。。你自由了。”
*
三王府
熄灭的琉璃灯在风中摇晃,初升的太阳将府邸的红绸,映成血色纱幔。
福伯颤巍巍捧着药碗穿过回廊,老泪滴在衣襟上——
昨日王爷王妃出门前还张灯结彩的庭院,此刻满地都是黄沙。
“王爷!”巫医惊慌的叫喊声。
榻上昏迷的男人猛然弓起身子,染血的绷带下渗出淡黄药汁。
蓝眸在眼皮下剧烈颤动,五指深深抠进檀木床沿,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恶鬼搏斗。
“小月亮。。。。。。”
沙哑的嘶吼混着血沫从齿缝溢出,依拉勒突然伸手攥住福伯的衣袖,“喜轿到哪儿了?”
老管家看着主人脖颈处翻卷的伤口,泣不成声:“您醒醒啊,王妃她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胡说!”依拉勒蓦地暴起,锦被滑落露出精壮胸膛,月牙形的旧伤疤与新鲜剑痕交错。
“本王听见唢呐声了!”
他赤足踩过满地狼藉,衣袍下摆扫过打翻的合卺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