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下眼皮,不敢看她的双眼。
“从那天起我就想,这般菩萨心肠的小月亮,合该被西炎最凶的狼叼回窝里疼。”
温挽月剧烈挣扎着,将他受伤的手掌抓得流血不止:
“我是人!是会疼会恨的活人!”
她撕开领口露出胸口旧伤,“这就是你所谓的疼?疼在我身是吗?”
“你可知每次看到西炎落日,我都想从角楼跳下去?”
“我要自由,我要回家!没人会心甘情愿留在一个强迫她的人身边!”
“除非她有病!”
男人眼眶赤红,他浑身发抖,扯过狐裘将人裹成茧蛹。
“那就恨我,用你中原的银簪扎我心窝,拿西炎的弯刀割我咽喉。”
他发疯般亲吻她脚背青苔,几乎匍匐在她身下,深邃双眸中布满了哀求。
“只求你别说回寒国,别说。。。完璧归赵。。。”
最后四个字,让温挽月瞳孔骤缩。
“恶心!”
她抓起摔碎的羊脂玉片扎向他心口,却在刺破皮肤时被攥住手腕。
“你看,你连杀我都舍不得。”
依拉勒任鲜血流淌,他仰起头看她,眼神决绝而又炽热。
“可我偏要据为已有,要和你生死契阔!要你每次呼吸都带着我的气息。”
温挽月望着梁间红绸,忽然安静下来,泪珠坠在他暴起青筋的手背。
“裴照哥哥说。。。西炎有种毒花,吞下就能梦回故乡。”
依拉勒浑身剧震,心头涌起无尽的害怕。
“明日就让人铲平所有毒花。”
他咬破她衣襟,埋首呜咽,“小月亮,当年你救的流民。。。是我派去杀裴照的死士啊。”
温挽月失焦的眸子,瞬间聚焦。
她侧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那个流民竟是你派去杀裴照哥哥的人?”
依拉勒苦笑着点点头,心虚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。
温挽月疲倦地垂下双眸,她死死捏紧拳头,极力压制着胸腔的怒火。
裴照在养伤期间,她在街上碰见一位浑身恶臭、下身失去知觉的男子。
那人自称是从西炎逃亡过来的流民,她没多想,就把他收留在义馆,还为他请了上好的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