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拉勒浑身一震,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脸。
今天被她扇了几巴掌,可能是太过愤怒,小姑娘今天的力气不小。
想必现在脸上还有几根手指印。
床幔忽然晃动,温挽月在梦中呜咽着推他:“爹爹。。。母亲。。。裴照哥哥。。。”
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腕。
男人听见裴照哥哥四字,蓝眸瞬间猩红,却在看到她蹙起的眉尖时化为苦涩。
原来这就是爱——
像把淬毒的匕首,明知会血流如注,仍要紧紧握住。
这是爱啊。
他以为只是报复的手段。
意识到自已对她的感情后,依拉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惶恐。
害怕寒国使臣将她带走,害怕裴照和裴景白将她抢走。
更害怕权势滔天的摄政王,用权力将她从自已身边夺走。
他不能再等待,不能再犹豫,他要让她留在自已身边。
“福伯,你马上去准备,我要马上娶她,让她堂堂正正当我的王妃。”
依拉勒语气坚定,表情很郑重。
老人虽然有些惊讶,但还是点点头:“王爷放心,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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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天未明,王府却灯火通明。
十八箱西域珠宝堆满庭院,依拉勒割破掌心将血抹在婚书上。
管家捧着凤冠进来时,看见男人正对着铜镜练习微笑,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。
温挽月就是在这片嘈杂中醒来的。
锦被下的手指刚动了动,立刻被滚烫的掌心包裹。
依拉勒眼下泛着青黑,下巴冒出胡茬,声音却轻得像怕惊碎晨露:“小月亮,我们。。。”
“谁和你我们。”她抽回手,眼神比大漠夜雪更冷。
男人喉间发出受伤幼兽般的呜咽,他抓起榻边匕首。
寒光闪过,温热血珠溅上芙蓉帐,在月白云锦上绽开点点红梅。
“你要做什么!”温挽月慌忙后退,被他趁机搂进怀里。
血腥气弥漫间,听见他带着哭腔的笑:“我在向天神起誓,依拉勒此生若负温挽月,便如此玉——”
"啪"的一声,羊脂玉佩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男人染血的手指抚上她小腹,泪水终于坠落:“但我更怕。。。更怕你连恨都不愿施舍给我。”
晨光穿透窗纸时,温挽月看见满屋红绸。
依拉勒将脸埋在少女颈间,颤抖的呼吸拂过她的锁骨。
“我知道你嫌这婚事仓促,可我等不及了。。。”
“三日后,我娶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