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照愣了片刻,认真道:“姑娘也是孤的救命恩人,救命之恩,当涌泉相报……”
依拉勒沉声打断他的话头,阴阳怪气道:
“她是你救命恩人不假,但她首先是我的王妃。”
“男女有别,皇兄还是多注意点好,免得被有心人士告到父皇面前,恐怕会影响你的储君之位啊。”
依拉勒见裴照露出吃瘪的样子,喉间溢出声轻笑,抱着人径直往洞外去。
他抱着她翻身上马,动作干脆利索。
裴照追上来时,温挽月正被圈在依拉勒怀中。
那人突然扯开大氅,露出她腕间新缠的纱布:“昨夜照顾本王,被火烫伤的。”
“皇兄可知哪种金疮药止血最妙?”
温挽月猛地后仰,后脑勺撞上他胸膛。
“东宫有上好的南疆金疮药。”裴照骑马并辔而行,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。
他忽地将她鬓角的头发别至耳后,沾了一些药粉要替她抹药。
温挽月瞳孔微颤。
那药粉沾在裴照指尖,闻气味,正是当年她为他包扎伤口时用的。
此刻他玉白的指节在她眼前晃动,倒像是把往事的碎片又扎进心里。
她愣愣地抬头,撞进男子失落而又困惑的双眸里。
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人,依拉勒气不打一处来。
他用力拍开裴照的手,随即宣示主权地裹紧了怀中的少女。
“皇兄,你实在是太放肆了,她是你弟妹。”
依拉勒看向裴照的眼睛微眯,眼中寒光乍现。
“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叫,你该叫她一声弟妹才是。”
“驾!”不等裴照说话,他纵马疾驰,惊得少女慌忙攥紧缰绳。
温挽月惊魂未定,身后传来低笑:“攥这么紧,是怕我把你甩下去?”
温热掌心覆上她的手背,“放心,他的东西,我抢来了就会守好。”
温挽月很想说她不是东西,她是人。
可她觉得好疲倦,和依拉勒这种蛮夷,有什么道理可讲呢?
而且,她被点了哑穴。
刚刚,裴照哥哥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失望的表情?
他发现什么了吗?
等等,温挽月猛地坐直身子,抬手摸向耳后——
裴照哥哥刚才给她拨弄头发时,没看到自已耳朵后面的朱砂痣吗?
依拉勒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,此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,只见她双耳背后,光洁一片,哪有什么朱砂痣?
他得意地挑高眉毛,早在裴照出现时,他就已经用西炎秘术,将她耳朵后面的朱砂痣遮住了。
裴照那些小动作,又怎么瞒得住他?
皇城大门映入眼帘时,依拉勒忽然咬破指尖,将血珠抹在她耳后。
而后用衣袖一擦,那粒朱砂痣又显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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