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少女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,裴照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,愈发明显。
他沉声道:“三弟,你冷静点。”
依拉勒一脸警惕与防备看向裴照,“你休想和我抢她,她是本王的!”
裴照捏了捏高挺的鼻梁,无奈道:“没人和你抢她,当务之急是给这位姑娘救治,这是我从中原带回来的大夫。”
依拉勒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老者,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温挽月。
然后满脸防备地守在一旁,生怕这位中原大夫会和裴照一起将少女抢走了。
中原大夫掀开少女染血的衣衫,依拉勒和裴照均是倒抽一口冷气——
这么厉害的剑伤。
听见抽气声,依拉勒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外人,还是他痛恨的人。
他斜着眼睛看向裴照,见他忧心忡忡地盯着温挽月,心情不爽到了极点。
一想到生死存亡之际,她看都不看自已一眼,居然是去找裴照,依拉勒心里就疼痛难耐。
“皇兄,男女有别,这样盯着本王的侧妃看,怕是不妥吧?”
裴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“生死攸关,何必在意这些礼节?”
依拉勒冷哼一声,目光重新移到大夫和少女身上。
大夫面色凝重:“需要烈酒灼烧消毒。”
大夫话音未落,依拉勒已夺过酒坛仰头灌下,却在触及她肌肤时僵住。
指尖下跳动的脉搏轻如游丝,他忽然不敢用力,生怕稍一施压就会掐断这缕生机。
裴照见他彻底乱了分寸,从他手中接过酒坛,递给大夫。
众人大气都不敢喘,紧紧盯着大夫用银刀挑开她的皮肉。
温挽月在剧痛中抽搐,依拉勒怕她乱动会被大夫误伤,忙死死按住她。
依拉勒附身,薄唇贴在她汗湿的额角,嘴巴尝到咸涩的滋味,才惊觉自已落了泪。
“等你好起来,我教你骑马射箭,带你去猎场看月见草。。。”
说到月见草时,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。
那是西炎最顽强的花,在戈壁滩上开得泼辣。
初见那日她身着白玉兰衣衫,被他扯落在地,将她碾作尘泥。
可她却顽强地活了下来。
不仅活了下来,她还出尘不染。
此刻才惊觉,原来早在那抹身影,早就刻在了灵魂里。
裴照沉默地递过参汤,看着依拉勒用舌尖试温度。
男人将药匙抵在她齿间,轻声诱哄:“小月亮,咽下去。”
那语气温柔得可怕,好像对着易碎的稀世珍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