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很香,却不知道为何,比上次品的时候多带了一丝的苦味。那苦味极细,若是不仔细喝,必定喝不出,可是却很绵长。苦的心里空落落的。
茶水的温度透过茶盏,传递到手心上,和人的体温很像。为什么会发苦呢?朝凤皱皱眉。然后看着空荡荡对面了悟,哦,原来是因为那个可以和自己一起喝茶的人不在了啊。
“怎么了?难道这个不合娘娘的胃口吗?”清露见朝凤表情不对,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,赶紧迎上去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朝凤的眼神微微地闪烁了一下。一口闷干杯中的茶水“以后要泡这茶还是用粗瓷泡吧。既然喝的是茶水,有何必在意茶盏的好坏。若是茶盏太好了,只怕喧宾夺主,让人无心去品茶。”
看见朝凤的动作,清露愣了愣,然后局促了一会才开口道“殿下的心情看起来不佳。莫非是因为那些风言风语?”
虽然觉得不太可能,可是清露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。对于殿下的血统,后。宫中多有非议。虽说没有人敢直说,可是这样总是叫人不快的。
“舌头长在别人的嘴上,难道我还要把它们一根根拔掉吗?”朝凤挑挑眉,似有一些不屑。
听见朝凤的话,清露总算是松了口气“就是说嘛。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吧。”
“王后娘娘,节度使青书求见。”卓玛轻轻地叩叩门。在门前通报道。
朝凤点点头,示意清露去开门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“微臣见过王后娘娘。”青书依照大夏的礼节,给朝凤行了个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朝凤也想青书回了个礼,不过却是按照匈奴的礼节回的“到什么山,唱什么歌。我听闻太过忠心的马匹虽能得到新主人的敬佩,却永远也不会得到新主人的完全信任。”
青书愣了愣,然后站起身来,眼中日有所思。却在没有按照大夏的礼仪行事。
“请坐吧。”朝凤冲着青书点点头,然后像清露吩咐道“清露,看茶。”
“是。”清露鞠了个躬,然后端起桌边的托盘退下了。
“朝凤还要恭喜先生了,总算是不坠凌云之志,有了一个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。”朝凤笑笑,望着青书说道。
青书连忙起身回礼到“一切还要多谢娘娘提拔,只是连累娘娘了。”
朝凤挑挑眉,自然知道青书所指代的是努尔之死。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可是到底还是需要一个借口的。而且是要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借口。
能叫人同情,并且谅解的事情有两个。一个是极端的仇恨,一个则是极大的屈辱。以莫离的身份地位,想要和努尔有什么极大的仇恨自然是不可能的,在加上努尔虽行事多有不妥,却是一个处事圆滑,步步小心的人。
那剩下的就只有极大的屈辱了,俗话说‘杀父之仇,夺妻之恨’是最叫人不能忍受的。老匈奴王早入土为安了,那剩下的就只有夺妻之恨。
朝凤想到那天的情形就有一些无奈,说是瑶台宴饮,为自己接风洗尘。却又在自己酒中下药,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他们用着也不知道害臊。怪不得会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有两个,一个是地狱,一个是皇宫。
那天的情形实在混乱,朝凤现在能回忆起来的片段并不是很多,只记得熙熙攘攘的人群,还有嘈杂的噪音。酒力虽旺盛,可是更加更让自己失神的,怕还是那药性吧。
“起身吧,你的计谋虽是实施的不错,可是却太过阴狠了。”朝凤拿过一直小小的茶盏。放到手中把玩着。
“你下的是麻沸散吧,混入水中虽无色无味,却可以让食用中瞬间失去感知。”朝凤冲着青书笑笑,然后问道“你说,若不是我自小习武。又因体质虚弱服用过大量的草药,有一定的抗药性,那我服过酒之后是不是就会完全失去意识,任人宰割?”
看着朝凤的表情,青书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的尴尬。这件事自己的确是有考虑不周之处的,自己为了追求效果。甚至多加了大约三倍的药。若是朝凤真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,导致出事,那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。
想到这里。青书便觉得背后一凉,几乎不敢再往下想,连忙下跪,像朝凤叩首道“是微臣急功近利了,没有考虑到这些。还请娘娘责罚。”
“你倒还算是有担当。”朝凤笑笑,走到青书的面前,蹲下身子,与他平视“不过本宫心里不痛快啊,你说,你能倚靠这招扳倒努尔。本宫是不是也可以效仿这一招来对付你呢?”
青书一愣。刚想开口,却见朝凤猛的松开手。茶盏掉落到地面,炸裂开来。破碎的瓷片四散开来,惊的人心都跳快了一拍。
“怎么了娘娘!”静候在门外的侍卫丫鬟,听见响动连忙闯了进来。转眼间空荡荡的室内就围满了人。
朝凤用眼睛扫了扫几乎就要跪不住的青书,然后勾起嘴角,轻轻地笑笑。笑的青书心里发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