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修顾不得什么面子得失,咬牙道:“其二,为人狂妄,行事恣意,不通礼遇百姓。其三,教子不严,屡屡放纵子嗣不法。
卑职,请侯爷降罪!”
“唔……”
陈行沉吟道:“一嘛,关系倒也不能说全假,月儿的确有过一个义妹,与你家里那位是亲姐妹,二嘛,本侯也是巡检司出身,当年在曹氏武曹山下,我曾对当时的总检郑天誉说过,我巡检司的人不狂妄,难道让那些邪门歪道狂妄?这类言语。
郑总检深以为然,本侯现在也不觉得有错,武者嘛,只要大事上拎得清,恣意一些才好有利修行。”
听到对方这么说,于修心中狂喜。
难道……
难道这位侯爷要认下义连襟的关系?
难道不是要追究自己?
可接下来,陈行的话就犹如一捧凉水,浇灭他心头刚刚升腾起的喜悦。
“不过这第三点,就很不妥了。”
陈行皱眉道:“教子不严,乃是大错!就在前不久,黎国公之事,难道还不够你们警醒吗?本侯亲眼看着对方,自刎城墙之上,国公府被褫夺爵位,家破人亡。
这不就是他教子不严,为了家族考量,只能铤而走险的结果吗?”
语气颇重。
于修连忙重重低头,“卑职死罪。”
“爱子之心,人皆有之。”
陈行缓缓起身,“黎国公之事,何其可悲?堂堂国朝百年之公爵,竟因这一代教子之事,落得如此下场。
百年荣华,付之一炬。
显赫门楣,只留朽木!
难道真要等你儿子,犯下滔天巨祸,你再也遮护不住,牵连到你全家性命之时,你才能醒悟吗?!
扪心自问,你这些人走到如今这一步,容易吗?
这官职,这权柄,这威风,这境界,你吃了多少苦?受了多少难?
这家族大好只开端,难道这一切,就要任由其毁于一竖子之手吗!”
“我……”
于修抬起头,心头冰凉,他猜测到对方的意思了,可就是猜到了,才手脚颤抖。
“宠子如害子的道理,人人都知道,可为人父后,谁又能真的做到?”
陈行微微摇头,“于修,就算今日我不惩你儿,可你自己思量思量,你儿子会再造多少孽?
一个徐一蕃不敢管,一个巡查御史不敢问。
好,再加我一个陈行不去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