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发被擦得紧贴皮肉,没了蓬松短毛,八戒蹲坐在地毯上,能看到它后脖颈延伸到背脊的紧实腱子肉,要是以目前这个体重再扑她一下,估计她整个人都要报废了。
思及从前,不怎么愉快的记忆浮上心头。
或许是从她低垂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记仇,八戒仰头眯眼,咧嘴吐舌憨笑。
有点八嘎狗的谄媚样儿了。
越明珠摸了摸它脑袋,好吧,谁让她心胸宽广,怎么能跟一条狗翻旧账斤斤计较。
黑毛毛下面的肉有些烫手,她松开狗头,吩咐端着水盆准备离开的下人再取点冰来。
贴墙放置的冰块都是前些年冬天从冻结的湘江上凿下来的,她要的是烧开后的水用硝石制成的冰块,张家每年夏天准备的酸梅汤和百合绿豆汤都会少量放冰。
地下室放了几年的冰拿出来降温还可以,直接加到冷饮里以她普通人的肠胃根本受不了。
别说冰,连井水江水每年都有人喝了它们冲兑的冷饮突发疾病死亡,就是因为雨季和排污容易污染水源,幸好张家的条件能给她一个干净用水的环境。
下人端来脸盆大的碗,里面只放了一小块冰。
八戒没有嫌少也没一口嚼碎吞下,而是趴在她脚下爱惜地舔起来。
它抱着盆把冰舔来舔去不断制造杂音,越明珠没管它,继续教捧珠弹琴,之前请的启蒙老师早在去年就结束了全部课程,今年得空索性手把手教她弹钢琴。
捧珠自己也很乐意,学的很认真,立志要学会所有她爱听的曲子,一门心思想着以后天天弹给她听,作画时给她伴奏,午休时给她催眠。
越明珠听了哈哈大笑,别管动机是什么,有兴趣就行。
整点,座钟叮咚报时。
两人一狗去楼下用餐,厨房给八戒准备满满一盆鲜牛肉,以前这些都是为金珠准备,只是金珠越长越大,翅膀展开在小露台都无法自如施展,现在常驻城外不常回家,剁碎的鲜肉正好便宜了八戒。
张日山不在,陪她用餐的是张启山。
金大腿是上周随军队回来的,当时越明珠作为副会长正在学校和其他自治会干部挑选下一届会长,临近毕业,学校很多待办事项需要处理,除了忙着备考她还得忙着交接,实在抽不开身,只能等周末放假回张家。
不过还是能从报纸上看到他们又吃了败仗的消息。
是的,又。
打败仗是金大腿这边常有的事,只要不是打日本鬼子,加上他在这种大型围剿中能起到的作用很小,越明珠基本不会过问。
于公,她不希望金大腿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,于私……她也不想金大腿精力耗在内战上。
只是张启山想出头就得立功,立大功,可将来无论是去台湾还是进功德林都不是好选择……
宿主越想越远,系统忍不住了:【你觉得他能进功德林?】
不是它小看张启山,将来能进功德林的gmd战俘至少也是中将级别,含金量自不必说,现在的金大腿连正儿八经的私人军队都没有,什么时候再晋升都是未知数。
【他是我认准的金大腿,我不许他这么不争气!】
站错队已经很要命了,要是站错队还不求上进,那她抱大腿的意义何在?
【那你刚刚还说不想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】
【……一码归一码。】
金大腿不是靠倒斗起家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