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笛幽幽,奏出诡谲的音符,几个男人已经把目标瞄准了下一根栅栏。
“我说!”傅诚君不敢再对上千秋那双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。
人人都知道夜苍穹最容不得人背叛,他也不想出卖夜苍穹,不想做个无信义的小人,可是他不能不顾雪柳。
“傲世天门……天罡地煞都在炉鼎山附近潜伏着,不过夜尊主……并没有让他们跟进来,沿途也没有留下任何标记。”
“哦?一个人进来的?”
上次炼器大会一战中,夜苍穹那股子不要命的嗜血劲儿着实让罗刹女心里有些顾忌,不过现在知道她是一个人来的,罗刹女便放松了下来,她就不信这一次还拿捏不住一个孤身而来的黄毛丫头。
只是……这臭丫头为什么由着傅诚君出卖她却不动手杀人灭口呢?
罗刹女皱了皱眉头,又问:“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?是想引蛇出洞?”
傅诚君语塞,“我……不知道夜尊主的计划,我不是要刻意隐瞒,而是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他不知道,本尊知道啊,老妖婆,谢家公子说得没错,你为何不亲自问本尊呢?”
罗刹女眼波一横,笑语:“夜苍穹,你的傲世天门行事作风总带着股邪气,你说那些自命清高的世家当真能容忍你吗?就像他们容不下我们罗刹宫一样。以你和你傲世天门的实力,你完全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多的东西,如果傲世天门和罗刹宫联手,那这天下谁敢对你说个不字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千秋邪肆地仰头一笑,法戒上的七彩钻光照得大殿满目华彩,一束寒冽的银光乍现,斩月神剑已然握在她手中。
声音清冽,字字铿锵,“拿本尊的傲世天门与你们的罗刹宫相提并论,简直就是奇耻大辱。”
罗刹女神情一变,握紧了骨笛,大殿上那些男男女女也都飞身而起,密密麻麻,将千秋团团围住。
“臭丫头,罗刹宫与你联手是看得起你,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傲世天门在罗刹宫面前还成不了什么气候!我们宫主惜才,不舍得杀了你,但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,我倒是不介意收下你这具让人垂涎的好皮囊。”
千秋只手持剑,目光如炬,嘴角狷狂邪气的笑容绽放开来,“成不成气候,可不是你说了算!”
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,一股猛烈的罡风从殿外突袭而来,八大天罡眨眼间便凛然护在千秋身周。
“怎么……”傅诚君看着忽然出现的八人,面如死灰,原来……原来夜苍穹一早就胜券在握,那么他刚才临阵背叛……错了……
“夜苍穹!你敢算计我?!”罗刹女猛然起身,阴狠地瞪着千秋,恨不得把千秋拆骨抽筋。
“你算老几?本尊为何不敢?你上次不也拿小夙的命要挟过本尊吗?”
千秋冷眼凝着她的怒容,
tang美人朱唇轻启,却是下达着最冰冷决绝的命令,“一个不留,杀!”
白衣翻飞,彩帛如虹,寒玉宫殿顷刻间被鲜血染红,八只清一色的睚眦神兽睁着嗜血杀戾的兽瞳,将敌人狠狠踩在蹄下撕碎。
虽然罗刹宫培养出来的那些男女“容器”确实都拥有不俗的内息,可毕竟是多而不精,八个天罡足够应付。
而千秋一心只盯着罗刹女这只猎物。
罗刹女看见自己苦心培养的“容器”一个接一个被放倒,那种感觉比割她的肉还疼,那可是她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换来的成果,这下全没了,要她怎么向宫主交代?
“夜苍穹,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,没有了这些人,我索性把你抓回去给宫主交差!”
面对千秋,罗刹女怒火冲天。
而面对罗刹女,千秋也是一样浑身血液都在沸腾。
骨笛在奏响,斩月在颤栗,强悍的气流在空中相撞,竟是引得整座宫殿都在晃动。
伴随着骨笛声响,一层层浓重的腐尸瘴毒带着密密麻麻的变异毒虫汇聚而来。
千秋扫了眼趁乱救人的谢昱,迅速越过毒虫群飞身上前,斩月一挥,牢笼应声而断,在里面那五个男人扑向谢雅和傅雪柳时,她一招暴雪排风掌将其中两人打飞,又用斩月在毒虫群中划出一条道路。
“快走!”
谢昱是个行动派,匆忙道了声谢带着谢雅就走,可傅诚君没想到千秋还会救他们,发了发愣。
千秋略一皱眉,这种背信弃义又磨磨唧唧的人自己找死,根本不值得帮,可她还是一把抓起傅雪柳将人抛向殿外,对傅诚君冷哼道:“若非看在你还算个有情之人,本尊早一剑杀了你!”
她正打算转身专心收拾罗刹女,空中忽然响起一阵似有若无的琴音,清圣无伦,随着音调一点点攀升,最后汇聚成无可匹敌的深海狂澜,将罗刹女鬼魅般的笛音彻底吞噬。
那一瞬间,千秋看到一层青色的气罩带着千钧之势从罗刹女头顶盖下,罗刹女勉力抵挡才算逃出生天,但在琴浪冲刷之下,地上那些毒虫转瞬便化作一层厚厚的齑粉渗入地下,开出兰草无数,清香弥漫。
千秋不是没有跟北司青君交过手,但是这样的招式,这样的气势,实在是叫人咋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