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,很快的。”
她看着他,话语里带着不好意思:“我其实也不会做什么特别的东西,就是煮碗粥,你就在这等我就好,我很快回来……”
檀迦终是拗不过她,点了点头。
鹿忧扶着他坐在桌案旁,扯出几张宣纸,道:“若是实在无事,你就为我画一幅画吧,画什么都行。”
“等你画好了,我差不多就回来了。”
檀迦怔了怔,只听见了那句:画她。
他抬眸看着她的脸,半晌后,嘱咐道:“若是不会,切勿勉强。”
鹿忧笑了笑,这才转身离开。
她将房门从外合上的那刻,脸上的笑意蓦地消失了,变得有些沉重,最后在门口站了会,似乎做了什么决定,才出了院子。
房中岑寂。
檀迦静坐案前,面容冷漠,盯着宣纸看了会,才提笔作画。
一次次的将她留在身边,这一次,却是真正的分别。
明日一早,她便会离开,而留给他的时间,也不多了……
他怕她忘记,又盼着她忘记。
而她对这一切,无知无觉。
他又瞒了她一次。
檀迦执笔的手颤抖了瞬,心口泛起细密刺骨的疼,到最后浑身都变得麻木起来。
鹿忧端着粥与汤药回房时,他已经将画完成了,桌案上多了一幅美人图,也多了一只白玉瓷瓶。
她愣在原地看了眼,垂下眼帘,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,跪坐在他对面,随即将东西放置桌案上,缓缓推到他眼前。
她强扯出笑,声音沙哑:“你尝尝看,我第一次熬粥。”
说着,她便要伸手去端。
檀迦微凉的手制止了。
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他轻声道。
碗壁滚烫,可他却像毫无知觉般,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意。
鹿忧目光扫了眼,提醒道:“凉一凉再喝。”
檀迦盯着粥看了眼,淡声道:“无事。”
他说着,抿唇喝了口。
粥划过喉间,因滚烫难以下咽,落下去后,又似火烧火燎般,将他的心都给烧了起来,那是一种,炽热到了极致的疼痛。
理智在一瞬间被熨烫清醒,他维持表面的平静。
鹿忧看着他,见他指尖都已经红了,伸手,不顾滚烫地去端。
“我喂你。”
檀迦皱眉,怕烫着她,主动将粥放在了案上。
鹿忧便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汤匙,舀了一勺,垂首吹散着热气,最后递到了他唇边。
“不怕烫吗?”
她道。
语气带着难言的情绪。
檀迦凝视着她,默不作声。
鹿忧柔声道:“快些,我手都酸了。”
他这才就这她喝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