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堂内的血腥味还未散尽,铁锈味浓烈得让人反胃。
李俊被几个猛虎堂的马仔小心翼翼地抬进了后堂,原本光洁的地板上,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脚印。
军医早已等候多时,看到李俊的惨状,也是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虎爷,你这是……”军医手脚麻利地剪开李俊身上的衣物,露出那六个前后贯穿的血洞,眉头紧锁。
琵琶骨被穿透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稍有不慎,就会留下终身残疾。
李俊咬着牙,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,却硬是没吭一声。
那份深入骨髓的狠劲儿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。
飞全在一旁焦急地踱着步,看到李俊这副模样,心疼得直咧嘴:“虎哥,要不,咱们先避避风头?洪兴那帮扑街仔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!”
军医快速地清理着伤口,用纱布将李俊的双肩紧紧包裹起来,沉声道:“这伤口太深,行动肯定会受到影响,虎爷,飞全说得对,咱们还是从长计议。”
李俊缓缓靠在墙上,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
“避?往哪里避?”李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一幅老旧帮规图,那上面描绘着洪门兄弟歃血为盟的场景,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,“他们要的是羞辱,我给的是传说。”
飞全有些不明白李俊的意思,正要开口询问,李俊却摆了摆手,示意他安静。
“现在,轮到我说话了。”李俊的声音不大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与此同时,香堂外,耀扬正携着太子,带着一众洪兴人马,大摇大摆地坐在临时搭建的茶棚里,饮茶观礼。
说是观礼,实则是借机施压,逼迫猛虎堂交出一个“违规扎职”的解释。
“耀扬哥,这李俊也太能装了吧?扎六刀算什么?有种跟我在擂台上真刀真枪地干一场!”太子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,对于李俊这种“自残式”的立威方式,嗤之以鼻。
耀扬眯着眼睛,看着香堂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:“太子,你懂什么?他这是在玩苦肉计!想博取同情,稳固地位!不过,他这招,在我耀扬面前,没用!”
他顿了顿,语气森然地说道:“放出话去,就说这瘸腿的话事人,撑不过七日!”
正说着,突然,香堂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。
李俊的身影,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。
他赤裸着上身,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,露出缠满绷带的双肩,那鲜红的血迹,透过白色的纱布,显得格外刺眼。
他手里,拿着一柄未开刃的仪式用刀,一步一步地走向中央。
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李俊的身上。
他走到茶棚中央,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耀扬和太子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今日,我不用刀。”李俊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,“你们,谁来接?”
话音刚落,李俊猛地将手中的仪式用刀高高举起,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脆响,刀身应声而断,断裂的刀片,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。
全场噤声,鸦雀无声。
没有人敢动。
李俊的举动,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。
与此同时,飞全带着一队猛虎堂的马仔,迅速封锁了巷口,调来了三辆大型货柜车,将洪兴的退路彻底堵死。
“飞全,你他妈想干什么?”耀扬脸色铁青地站起身,指着飞全怒吼道。
飞全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黄牙:“耀扬哥,别紧张,只是怕各位走错了路而已。”
说着,他故意提高了嗓门,对着周围的马仔们喊道:“喂!各位兄弟,收到消息,今晚九龙城寨有枪械交易落货,各位没事的话,最好不要乱走动,免得惹祸上身!”
这句话,明显是说给耀扬听的。
九龙城寨,那可是香港最混乱的地方,也是枪支弹药交易的黑市。
飞全放出这个消息,无疑是想引诱耀扬分兵查探。
耀扬也不是傻子,他当然知道飞全的用意。
但他却不敢轻易冒险,毕竟,九龙城寨的危险程度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