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狼……”云星低低的唤着。阿狼在妖界,应该活的还好吧!自从天山与紫樨一别,阿狼靠着不死丹,又撑了两年。可他是妖,若想彻底的医好身上的伤,需要源源不断的妖气作为助力。而这些,人界不可能有。她不能看着阿狼死,所以,即便是犯天遣,她也要逆天而为,撕开时空之痕,送阿狼回妖界。
她还记得,阿狼听到她这个主意时冰冷的眼神。她的阿狼,是宁死,也不想和她分开。可是,她做不到,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狼死。于是……
“咳咳!”云星的眼渐渐垂下。于下,她给阿狼下了沉睡咒。以巫女无边的巫力,打开了时空之痕送走阿狼。当然,这也是有代价的。在她开启时空之痕的同时,亦有无数的妖魔趁机从异界闯进了人间。人界,即将经历一场浩劫。没有办法,她只是一个女人,她是自私的,她无法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。感谢老天!好在,老天对她还算不错,在她即将承受天遣之时,让她救回了自己最后一个亲人,她,无憾了……
啪啦!啪啦!啪啦!
在云星失去意识之前,七道天雷狠狠的劈了下来,直击云星七窍。云星刚想痛呼,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拿刀瞬间削成了千万片。她的痛呼,便咔在喉间,化成一缕忧伤,缓缓的飘进空中的碎片里,最后一起化作灰屑。
风轻轻一吹,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干干净净的,什么也没留下。
雪紫樨睁开眼时,刚好看到这一幕。她的亲姑姑,一个活生生的人,眨眼间碎成一片片,然后烟消云散。
事后,雪紫樨才从周恒后中得知了一切。她捂着自己的胸口,这里有臭美,有云星。她活了,她关心的人,关心她的人,却都死了。
人生,到底还剩下什么。
那时,周恒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,一如初见在皇甫山庄时,他的怀抱里,依然残留着桂花的清香。甜甜的,暖暖的。周恒告诉她:她还有他。
雪紫樨只是冷笑一声。她什么也没有了。她只有恨。重生归来,只为复仇。
第一个月圆之夜来临时,雪紫樨全身冰冷的倒在地板上。那股寒凉之气,仿佛来自地狱,直直的冲进她没有心的胸腔里,似是要将她冻死一般。
是周恒及时赶到,割腕喂血给她。她这才知道,自己成了以龙血为食,非人非鬼,非妖非魔的活死人。
狂风暴雨之夜,雪紫樨发了疯一般冲进雨里,指天而骂,“可恨的老天,你即要我的命,又为何让我活。即让我活了,为何不让我好好活。哈哈哈哈哈,活死人!活死人!你不让我活,我亦不让天下人活。是妖是魔,是人是鬼,我雪紫樨都不在乎。哈哈哈哈!”
自那夜后,雪紫樨便住进了周恒的后院,却从未出屋一步。直到今天,雪紫樨突然出现在了观景台上。
“李子袊走了?”虽然没有出屋,却不代表雪紫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。周恒似是很了解她的想法,每天都会派人将某些人的消息传给她。
“你来了?”周恒的注意力显然都在雪紫樨身上。
适逢春暖花开的季节,微风夹着满园的花香吹来,雪紫樨却一下闻到了男人身上独特的桂香。
一抬头,就看到了男人狭长精致的凤眼。那细金雕花的面具,他没有再戴。
雪紫樨缓缓的抬手,抚上面前这张洁白光滑的俊美无双的脸,抚上他完美温润的下颌,再抚回他带着邪魅与喜悦的眼。
曾经,就是这白玉般的下颌和深邃的眼吸引了她,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忘怀。他说,等我,可是一去不返。
雪紫樨顿时泪流满面,低低的问:“为什么,为什么一去不回?”如若当初他来找她,或许,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周恒紧张的手足无措,忙掏出方巾为美人拭泪,如擦拭稀世珍宝般,那样小心翼翼,生怕有一丁点的损坏。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除了这句,周恒不知道再说什么。说当时父王病了,说当时皇爷爷伤心过度,说当时政务繁忙……,这都不是理由。他没及时去找她,这是事实。他后悔。
大周朝皇长孙殿下,长这么大,第一次后悔。
……
月黑风高,正是杀人夜。
赤城东边,突然起了一场大火,火光映红了半个赤城。周遭百姓纷纷从半夜中醒来,估计着火灾地点,发现正是皇甫山庄一带。
高高的屋檐上,女人披一身黑袍,三千青丝束起,用黑丝在头顶高高扎了一个马尾。素净白皙的脸庞,未施脂粉,只用上好的黛眉,在眼角描了浓浓的眼线。风吹鼓衣袍,来人仿若地狱使者,冷笑俯看在大火中挣扎的皇甫山庄众人。
“救命啊!”
“庄主,整个山庄都被火包围了,冲不出去啊!”
“庄主,庄里的水不知为什么都被人浇上了油,根本不用来。”
“爹,怎么办?怎么办?我不想死,不想死。”
一道娇丽的女声响起时,女人嘴角的弧度瞬间扩大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