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奇瑜看着笑的泪流满面的洪承畴,冷哼一声。
他转过身子,将脑袋露给洪承畴看。
他指着自己头上稀疏的发髻:
“我只知道一点,我纵然充军又如何?
我的祖宗衣冠,致死不敢或忘!
而你!”
陈奇瑜冷着脸,上前,一脚踢掉洪承畴脑袋上的冬暖帽。
米粒长的满头发茬下,两根丑陋的小辫子,随风飘扬。
丑爆了!
“金钱鼠尾……
这就是你的打扮!
亨九,你若死,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?
你洪家也是闽地大族,你死,有何面目入了祖坟?”
“你!”
洪承畴脸色大变。
陈奇瑜的话,就像是一根根钢针,刺进了他的心间。
他被俘后,也曾立志不降……
然而——
自从大玉儿与他春风一夜,他投降了……
随后,就被抬了旗。
他随着清军入关后,给家中修书一封,想要让家中老母赴京享受荣华富贵。
谁知道——
独自将他拉扯大的母亲,却来信痛骂于他……
好不容易将母亲接来京师后,老母更是举起拐杖就朝他身上打去。
还一边打,一边痛骂:
“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!
我七十多岁了,你教我到旗下来当老妈子?
我打死你,替天下人除害。”
其后,虽然留在他家中,却是独居佛堂,对他见也不见……
就连这次南下,也是独居小船之上,不准他登船看望!
老母亲,也觉得他是耻辱啊!
这天下,哪有做母亲的,嫌弃儿子的呢?
更何况,他可是身为一朝重臣!
然而,在老母心中,他洪承畴,就是洪家的耻辱……
洪承畴一想到这些,只觉得心如刀绞。
然而,看着昔日同僚那高高在上的模样,在想想今日自己却成了阶下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