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同春情绪一松,道:“不敢当姑娘的谢字,在下刚才也曾受姑娘缓颊之德,告辞!”
抱了抱拳,向庙外走去,夜色苍茫,武同春又上路了。
他脑海中仍被紫衣少女的影子所盘踞,他没起意爱过她,她也没明白示过爱,可是在情况突变之下,她抖露了芳心深处的秘密,很奇异的爱,开始就是结局,但武同春的心灵上,己有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。
他有目的,却没有目的地,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许中和。
由于许中和两番脱走,全是蓝衫书生白石玉一手造成,那绝非无意,而是居心叵测,所以,他对白石玉在疑忌之外,还加上了一层恨。
夜暗,距村镇远,路上不见人踪,武同春心事重重,脚步瞒珊,显得有些孤凄。
突地,他发觉自己被人盯踪,他有意无意地回顾看,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。他自修习了“玄黄经”之后,感觉超人一等,他自信被人盯踪绝没错。不见形迹,显示追踪的人功力高得出奇,会是谁,又是“天地会”的人物吗?他故作不知,仍然安步如故。
眼前一段路四无遮拦,除非是鬼才能不显形,本能上的感应,他觉出追踪者就在身后不远。
他加速步伐,紧行一段,然后突然止步回身。
这一着果然奏效,对方无所遁形,进入视线,但武同春却为之心头大震,他自己本身够难看,但竟然还有比他更难看的。
眼前站着的这怪物,五短身材,穿一件及膝黑短衫,赤脚,白发萧萧,像一蓬于茅草,那个睑,根本就不像是张人的睑,四分五裂,像被小孩子啃过而扔掉的馒头,五官不辨,牙齿外露,胡须也被分割成东一撮,西一撮,如果是鬼,当是鬼当中最难看的鬼。
“呱呱呱呱!”像嚎,又像是叫。
武同春寒气直冒到头顶,他转身想走,不愿再看第二眼。
就在一转身之际,发现前面三丈之处,站着同样的一个怪物,所不同的,是穿着白色的市短衫,不然,他以为是后面的转到前面来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,这一对怪物是孪生兄弟么?一样的脸孔,如果是造物者的恶作剧也未免太残忍了些。
一黑一白两怪物,把武同春夹在中间。
武同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,头皮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抓紧。
“桀桀桀桀!”白衣怪人也怪嚎出声。
眼一花,穿黑衫与穿白衫的并肩而立。
一个声音:“如何,不赖吧?”
另一个声音道:“妙极了,天底下难找第二个,这是我兄弟俩的福气。武同春骇极,分明是两个怪物在对话,但两人像裂开的石榴般的分割嘴唇并没有动,声音也字字清晰,这太不可思议了,难道真的碰上了鬼?声音又传出。
“根骨奇佳,貌相也合条件。”
“是天赐的。”
“胆子也大,毫无惊容。”
“根基定然不错,可以省不少力。”
武同春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。
“老二,问问他的来路。”
“好!”
穿黑衫的上前一步,看来他是老二。
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?什么出身?”嘴仍然没动。
武同春猛然省悟,他曾听先辈谈过,武林中有一种失传的奇术“腹语,嘴不动而能出声。定是“腹语”之术无疑,想不到这种失传的奇术,出现在两个怪物身上,能练成这种奇术,功力之高自不待言。
事实上如果两怪不用“腹语”,那裂开的嘴唇,根本不能清晰发音。
黑衫老怪面对武同春,以“腹语”发话道:“你小子叫什么名字?”
相对的时间长了,恐怖之感便会减轻,武同春冷漠地道:“鬼脸客!”
“嘻!‘鬼睑客’,有意思。姓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