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十八人抬的喜轿进了宫门,经了朝街,过了后廊。再穿过一条长长的礼道,终于在一座雅阁前停了下来。
“王爷!您干什么?”随着喜轿缓缓落地,霍天湛下意思地抬起脚就要向前冲去。站在他身边的湛王妃手疾眼快,一把就抓住了自个儿丈夫的手臂,急切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道:“皇上就在这里,王爷请三思!”
狠狠的一个怒目扔了来,湛王妃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,但是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放开,仍是不放弃地道:
“请王爷三思!”
霍天湛悲戚地仰起头来,此时的天空又有点点雪花飘洒而下,偶尔有一两片入了眼眶,一阵冰凉,到也令其清醒了些许。
罢了!
心头一声长叹,罢了!
这是她最终的选择,自己再去强求又有何用?
而这天下,又有哪个人可以同皇帝去争强一个女人?
湛王妃哀怨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男人,也说不上心中是妒还是恨,亦或是委屈。
连日来霍天湛荒唐行事,那么些女子一个个抬进府来的时候,她气也气了,闹也闹了。
可是没用,终究只一个女人,做为王爷的正妃来说,不管那王爷纳了多少女子,她都是应该笑脸相迎的。
可是现在她不能不劝不能不拦,如若放任霍天湛在这个时候兴起事端,别说他王爷的日子不会好过,怕是那整座王府都要跟着受尽牵连。
那喜轿中的女子是皇帝心窝子里的女人,谁也不能抢,谁也抢不得。
……
就这要混混沌沌地观了一场皇家盛典,就在霍天湛用两坛子女儿红将自己灌得不醒人世被送回湛王府之后,这皇宫里头,却发生了一件谁也料想不到的、天大的事!
皇帝驾崩了!
是的,皇帝驾崩了!
就在洞房花烛夜,就在宽衣解带时。
天朝骤变
新娘子吓得失了魂,疯了一般冲到门外去外人传太医,然后不顾身份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众太医面前,拼命地磕头求他们救救皇上。
然而,再好的良医终还是没有回天之术,两个时辰之后,太医宣告皇帝驾崩。
一直守在床榻头的太后听得此言,头一栽,晕得人事不醒。
陪在一旁的皇后此时精神濒临崩溃,扑到皇帝的遗体上哭了好一阵之后,突然转过头来,冲着还跪在地上的新娘子大吼一声——
“贱人,是你杀了皇上!把她关起来!关起来!”
……
一夜之间,天朝骤变。
微扬的雪也在顷刻间化了瓢泼大雨,为这转了丧的喜事发出阵阵哀嚎。
天楚皇宫的地牢里,一个绝美的女子靠墙而坐。
剪水的双瞳早失了色彩,在旁边人看来,与其说是一个人,到不如说是一具会吸呼的尸体才更贴切一点。
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,这女子不吃不喝也不说话,守监的人或叫或骂她都不应,就好像这个世界都与之无关。
监奴门也懒得理,反正是一个害死了皇帝的女人,关几天也就该处死了。
然,这种异样的平静到底还是暂时的。
就像这会儿,当那个一身锦袍的湛王爷站到牢门前时,监奴们知道,也许事情的结果并不会照着人们所预想到的轨迹进行下去。
“映儿。”进了牢房,遣了监奴,霍天湛行至女子面前缓缓蹲下身,轻声道:“映儿。”
女子似有了反映,微仰了头,将目光向出声的人投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