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槿宁顿了顿,轻轻抬手将眼角的泪抹掉,缓了缓情绪后,接着道:
“我只要一想到我以前受的委屈,要带着这些委屈和你重归于好,我就过不了我心里这关。”
“你受的这些和以前的我受的比起来,还是太轻了,轻到你无法感同身受,更无法理解我以前的困难处境。”
谢槿宁吸了吸鼻子,沉了口气。
“你的脸皮太厚了,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折磨你,你回京城去吧,别留在北疆了。”
“时间总是能让人淡忘一切,也许过个几年,我就释怀了,那时候你再来吧。”
谢槿宁拢着披风,将自已裹紧了些。
听着谢槿宁的话,谢濯清心中一阵抽痛,鼻子一酸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。
他低着头,那眼泪从眼角滑出后,啪嗒一声砸在了眼前的青石板台阶上。
“宁宁,我……”他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。
酸涩到恨不得将它挖出来,将那些情绪擦干再塞回去。
“你若是觉得这样的惩罚对我来说太轻了,你重些惩罚我,你抽我鞭子,你给我几剑直到你解气为止。”
“你别不要我……”
他声音哽咽断续,眼泪落得更厉害。
他第一次这样哭,那眼泪顺着脸滑到唇角,他第一次尝到自已的眼泪,是咸的。
他哐一下跪到了眼前的青石板上,模糊着眼睛去看谢槿宁。
“我知道你最生气的原因是我用阿芙威胁你,在马车上胁迫你,践踏了你的自尊,让你觉得无地自容。”
这事是他做的,他无从辩解。
他攥紧了手指,抿着薄唇。
“我知道都是我的错,我做什么都没办法弥补对你的伤害,可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想求得你的原谅,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让我用余生去偿还对你的伤害。”
“宁宁,我两岁就开始启蒙,六岁的时候父亲就伤了腿,自此后父亲对我一直很严格,希望我能够快速成长撑起谢家的门楣。”
“我小时候喜欢和他们玩蹴鞠,蹴鞠就被父亲没收了,后来我从军营里回家的路上捡了一条小狗,过了不久那条小狗就被父亲打瘸了腿丢了出去。”
“宁宁,我从小就不被允许做正事以外的东西,直到遇到了你,我对你实在喜欢,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样能一直拥有你,又因为羽翼未丰害怕你也像我喜欢过的东西那样被夺走了,就只能强势的将你捆着,藏着掖着,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什么都好。”
“是我忽略了你是个正常的人,不是我小的时候喜欢过的那些物品,忽略了你的想法,都是我的错。”
听着他泣不成声的话语,谢槿宁紧抿着唇,眼泪再也控制不住。
谢濯清说的那条小狗她也有印象。
那就是条黄色的小土狗,喜欢四处撒欢,特别可爱,她小的时候经常给那小狗喂食。
后来有一天那条小狗突然就从府上消失了,她不知道是这样的原因。
他有他的原因,谢槿宁也有自已的痛楚。
谢槿宁还是无法原谅。
她顿了顿,正色看着跪在自已身前的男人,突然问道:
“你说你爱我,你又能爱我多久呢?”
“一年,两年,一生?”
“或许你现在爱得轰轰烈烈,可过了些时日,你突然厌烦了,你觉得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是一种耻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