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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9章 虚界归渊灰灵山脉（第2页）

泯光轻声呢喃：“这里的光，连神魂都会被削去色彩。”

秦宇目光深沉，手触剑柄：“但这，也是我们唯一的路。”

灰灵山——此刻，宛如立于纪无之源边缘的终极界域，光与湮灭的交界处。

一脚踏入，便是命运不可回头的断层。

灰灵山深处，雾海翻腾，天与地仿佛在此交汇成一片混沌的灰寂。山脉的形状并不固定，每一次风的掠过，石壁与山峰的轮廓都会轻微变换，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股不稳定的逻辑力量所支配。南瑶轻声道：“这是回混沌一宫最近的捷进之路了，不然我们要绕行千万里……但这里面神兽妖兽诸多，也是没有办法才走这条路的。”她的声音刚落，雾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到近乎灵魂震颤的轰鸣。那声音不像兽吼，而像是无数古老的经文在翻页——一页又一页，沉重、宏大，带着跨越纪元的回响。

秦宇神色微变，气息收敛，轻声对她道：“南姑娘，你现在身体虚弱，我不能带你穿越空间，这样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。你刚服下我给你的恢复丹药，等过一会儿我们再撕裂空间带你回去。”

话音未落，前方的灰雾忽然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撕裂——那是一道宽达数百丈的裂缝，裂缝中喷薄而出的并非光，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。那些字皆由黑与蓝交织的能量构成，在虚空中缓缓漂浮、翻卷、燃烧，然后化作一条巨大的影体爬出。

那正是——幽渊书蛇·冥文主。

它的出现令整个灰灵山的灵脉陷入紊乱。山峰开始倒塌又重组，岩石变成符号，符号再化为流动的光页。秦宇抬头，只见那巨蛇的身躯无穷无尽，鳞片非鳞，而是亿万“禁文书页”叠加而成，每一页都闪烁着某种被诅咒的光辉——那是湮灭与定义崩解的语言本身。

它的脊背蜿蜒如山脉，蛇尾深陷地底，而蛇首高悬于天穹，额心镶嵌着一只“灵书之眼”。那眼睛缓缓睁开，瞳孔非圆非竖，而是一段不断自我重写的“文字句式”，无论谁去看，都会在心底同时响起千百种不同的含义——每一种含义，都是一条“命运的删改记录”。

它的呼吸，令天地的声音全部停滞。空气化为符号，时间化为页码，山石化为文字的片段。那一刻，世界不再是世界，而是一卷被展开的古书，而幽渊书蛇正是那本书的执笔者。

秦宇眉宇一凝，泯光的瞳孔深处浮现湮辉，南瑶则几乎喘不过气来。她的灵魂在颤抖，连思维都被禁锢：“那……那是纪无之源的上层封印兽，冥文主——能以经文裁决命理的生灵！它若开口，我们的存在……都会被判定为错误——”

还未等她话说完，天地骤暗。

冥文主抬起头，额心灵书之眼缓缓旋转，一页蓝黑光书从眼中展开，书页上的文字漂浮、跳跃，像是从无数灵魂的遗言中拼合而成。伴随着那古老的吟诵声，一道宛如神只宣判的声音从虚空震出——

“入灰灵者，命理不符，执念越界。

判定：湮裁——执行。”

——冥文湮裁。

轰然之间，天地化作文字的风暴。那一页光书陡然绽放出亿万湮蓝光符，犹如星河爆炸，瞬息笼罩整个灰灵山。秦宇、泯光与南瑶三人同时陷入空间断层，脚下的山石化为光灰，连空气都被书页化吞噬。

泯光抬手，湮辉在她指尖汇聚成无声的湮光结界，黑金的辉流将他们三人笼罩。她低声道：“它正在裁决我们的存在……这是在删去我们被允许存在的权利。”

青环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，语调惊惧又带点调侃：“小秦子，这玩意儿是‘命理审裁类’的神兽啊！一旦被它判非法——嘿嘿，你会被世界当成逻辑错误直接删除！”

秦宇神色冷峻，左手压在灭源神剑上，淡声道：“删我？那得看它敢不敢写。”

冥文主怒啸，它的灵书之眼中亮起第二层禁文，那些文字化作锁链从天而降——

——识法连缚！

那是一张由因果、命魂、思维构筑的巨网，数百条锁链同时从虚空垂下，每一条都刻着“断识”“封魂”“灭技”“锁因”的符号。它们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声，却不是碰撞，而是语言在震颤。

秦宇的气息瞬间暴涨，命魂晶核青衍核于眉心亮起，湮灭与寂源之光交织。泯光的湮辉光海同时扩散，她指尖划过半空，一道黑金圆环展开，形成界域。

“泯光，压它的魂息，我来打断它的命文节律！”

“明白。”

湮光爆发，天地化为金黑交织的寂域，秦宇脚步一踏，寂源无垢剑横空而出，金辉如雷霆爆涌，剑锋劈过，所有禁文锁链在瞬间同时崩解。

书蛇发出一声可怖的嘶啸，灵书之眼被撕裂出裂纹，墨色的光血洒落天穹。

秦宇反手翻印，命律之书虚影浮现，金文闪烁，他一字落下——“寂！”

整个灰灵山在这一字之下，山势倒转、空间塌陷、冥文崩溃。

泯光随之展开第二层寂光领域，湮光裁主·界因断立——世界的所有书写逻辑在这一瞬被强制暂停，冥文主的技能全部冻结。

虚空一片寂静，只余黑金湮辉吞噬那庞大的书蛇之身。

当最后一页禁文化作灰烬坠落，天地终于重新有了风声。秦宇收剑，泯光的湮光缓缓收敛，南瑶瘫坐在地，浑身颤抖，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无法置信：“他……他竟然斩灭了冥文主……那可是连上层主宰都避而不战的裁命生灵啊……”

秦宇抬头，淡淡道：“灰灵山，不该再有它的文字。”

泯光轻轻抬眸，眸底的黑洞中闪过一抹寂亮辉芒，轻声回应：“若世界要删我们——那就让世界重新书写。”

风再度起，灰雾重生，但天地的法则，已经被他们改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