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慨归感慨,但田馨馨刚才提到的金融领域大咖确实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。我忍不住问她:“馨馨,具体介绍介绍?我有没有机会受到大师们的指点?”
她看我兴致勃勃,反问我:“那得看您对哪个方向更感兴趣,是金融产业的宏观发展,还是银行业具体的业态创新?”
我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都感兴趣。你手头有哪些资源?尽管说,多多益善。好不容易出一趟国,总得满载而归才不虚此行。”
她笑了笑,接着介绍:“曼大的斯图尔特·海德教授在国际金融,尤其是新兴市场国家的金融发展方面卓有研究,他还是《国际金融分析评论》的副主编。”
我点点头:“很好,还有吗?”
她继续道:“曼大还有一位刘教授,他是华人,研究方向包括理论资产定价、宏观金融、投资组合和金融计量,见解也很独到。”
她又接连介绍了数位这方面的专家,最后说道:“关叔,既然您真想和他们交流,那我先去联系看看。不一定每位都请得动,但我一定尽力安排。”
我笑道:“哪怕能聆听到其中任何一位的指点,我都算是赚到了。馨馨,你真行啊,在这儿混得风生水起,人脉这么广?”
她微微一笑,说道:“多交个朋友就多一条路,这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吗?”
此时,车辆已经几经转弯驶离高速,朝着伯明翰大学的方向开去。我开口道:“你不是还要去见朋友吗?不用特意送我了,我让李呈过来接就行。”
她抿嘴笑起来:“哪有什么闺蜜要见呀,都是我编的借口。其实就是想和您单独聊一聊,怕在徐姐身边……您有些放不开。”
我不由得失笑,摇头道:“你这鬼丫头,点子还真多。”
我问:“馨馨,以你的角度看,徐彤这个人怎么样?”
她几乎脱口而出:“她自身确实有些局限,但那些行为背后是有原因的,更像是一个女人在压力下的自我保护。”
我笑了笑,接话道:“这么说,罪魁祸首反倒是我了?”
她嘴角一扬,语气轻快:“这可是您自己说的,我哪敢这么讲呀。”说着她笑出声来,“关叔叔,一个人怎么做人做事,其实早就被她的认知和性格决定了。我之前跟徐姐聊过,她的原生家庭给予的关爱不太够,内心深处一直缺乏安全感。所以您也不必太过自责——最多也就是推了一把而已。总之,对她来说,只有钱才是最不会背叛的依靠。”
我略带感慨地说:“馨馨,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,没想到你分析得这么透彻。”
她依然笑着,语气温和却认真:“关叔,您别夸我。要说洞察力,我倒是真想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。”
我眉头一扬:“哦?你这是要当我的情感老师?”
她连忙摇头:“我可没有好为人师的毛病。再说了,我想聊的跟感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
我不由地被勾起了兴趣:“那我可真得仔细听听。”
她微微一笑,语气却认真起来:“您听说过‘区块链’吗?”
我茫然地重复道:“区块链?这是什么东西?”
她见离目的地已经不远,便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。看来她要解释的,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。
她稳稳地泊好车,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,转身面向我。目光专注而认真,轻声问道:“那比特币您听说过吗?”
以我当时的认知,比特币这个带着科技光环的词汇,就像远处模糊的星火,未能引起我足够的重视。我只当它是互联网浪潮中又一个转瞬即逝的新名词,在意识的表层轻轻掠过,未曾激起一丝涟漪。
我只好如实回答:“偶尔听过,但并没有什么具体概念。”
接下来,她像一位耐心的老师,深入浅出地为我梳理区块链与比特币之间的关系,讲解它们在国际上的发展进程与未来可能掀起的浪潮。末了,她注视着我,语气认真起来:“风起于青萍之末——我有一种预感,这些东西很快也会在国内掀起热潮。关叔叔,难道不想在这场潮流真正到来之前,抢先站在浪尖吗?”
我沉吟片刻,若有所思:“按照你刚才所讲,区块链技术作为数字货币的底层支撑,确实能够提升央行的监管效率、加强风险控制。但另一方面,它是否也可能对传统商业银行带来不小的冲击……你是在提醒我注意这一点吗?”
她莞尔一笑,语气轻快中带着几分打趣:“您还真是夙夜在公,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。我跟您说这些的真正意思是——”她稍作停顿,目光清亮,“我不是在指危机,而是想递给您一把能够挖掘金矿的钥匙。”
我眼中刚闪过一抹光亮,旋即又沉淀为谨慎。我若有所思地问:“你的意思……是让我去炒比特币?这真的靠谱吗?该不会只是极客圈里又一种新型的庞氏骗局吧?”
她笑了起来,摇头道:“我从2010年就开始关注比特币。它和庞氏骗局有本质区别——它更像是一种超越主权的数字货币。未来会发展到哪一步,我不敢断言,但就眼下来说,它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。”
我带着几分试探,半开玩笑地问:“既然这么好,你怎么没劝你妈妈——那位大富婆——入场?”
我的诛心之论并没有让她不高兴,她只是深深叹了口气:“我妈早就落伍了,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业她才放心。尤其在她眼里,我还一事无成,对我根本没有信任。关叔,你可比她年轻多了,您总不至于也那么暮气沉沉吧?”
说实话,我对她提的这笔投资也基本没什么信心。但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,总不能一棒子打死。于是我模棱两可地说:“你关叔我底子薄,经不起大风大浪。你再让我观察观察、考虑考虑。咱们国内这行不也才刚起步吗?不急。”
她鼻翼微动,冷哼一声:“我以为您跟他们不一样……看来我还是高估了。机会稍纵即逝,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,到时候别后悔得拍大腿。”
她像是真生气了,连“您”都省了,直接“你”啊“你”的。
她想用激将法,这对我当然没用。但让一位美女当面生气,也不是我的作风。于是我反将她一军:“要不这样,咱俩赌一把。在你回国之前,如果你能找到业内人士说服我,我就拿出一大笔钱,委托你帮我操作。利润五五分成。”
她顿时转怒为喜,凑近脸来问我:“关叔,如果我真办到了,你能出多少?”
我伸出一根食指,在她眼前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