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这强烈的恨意,他脑海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招式,有他见过的,有师傅教的,这种种招式相互搏斗,互相缠扭,延续了好一阵子,他突然感到这些招式一下贯通,有攻有守,层次分明,浑然一体。这些连贯的招式印象如此深刻,使他一遍又一遍重复,终于像刻在脑子里一样,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了。
他不禁信心倍增,觉得有了这一整套的招式,他在迎敌时就不会太慌乱,也不会感到心中无所仗恃了。
这套完整的招式,什么人的也不像.
他完全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中,恨不得立刻就有让他一试身手的机会。
说来令人不信。他当真等到了机会。
他忽然听见极轻微的衣服飘动声。
他马上取出面罩戴上,迅速将紫色裤套好,悄悄以气推开窗户,双肩一晃出了住室。
他站在后窗屋檐下静静地听着,听出了瓦面上的动静。
突然,他的房门被人震开,“嘭”的一声,门板砸在墙上.来人明目张胆,毫无畏惧.
“咦!”大概是发现床上无人发出的惊诧声.紧接着就听天井里有人道:“阁下,你找什么人,摸错了地方吧?”
这是牛三在说话.
室内人冷笑一声:“看刀!”
牛三道:“来来来,牛三爷服要看看你的刀,是木头玩意还是泥巴捏的!
陈野想,房上还有人,牧先生和三怪、汤四姑想必已起来了,有他们足够对付了吧,自己既躲在暗处,看看他们离开时,究竟去什么地方?
他沿着后墙,走过了几间后窗,然后轻轻一跃,坐到瓦上当即躺倒,然后翻身伏着。
他动作很快,一眨眼已伏在瓦面上.
只见牛三手持两尺长的短刀,与一个黑衣人正斗在一处.两人旗鼓相当,一来一往,不分上下.
这一吵闹,吓得住店旅客在惊呼之后噤若寒蝉 各自用桌椅抵好门窗,战战兢兢蜷缩在床上,生怕强盗会冲进来洗劫他们.
陈野看整个屋面上,并未潜伏着人。
奇怪,难道贼人只来一个?
这时忽听贼人说:“这里太小,不够大爷施展,有种的跟大爷走!”
汤四姑笑道:“怎么,板凳未坐,热茶未喝就要走了?那不是太客气了么?”
她从屋檐下莲步珊珊,慢慢踱了出来。
贼人厉声道:“大爷不过来领路,你们不敢去么?”
汤四姑道:“好啊,前头带路!”
牛三收了招式,道:“牧先生,看看野哥儿可曾受惊讶?”
陈野一听,忙从屋脊跃下,从后窗口到床上,盖好被子,取下头罩。
牧逸生进来道:“小兄弟,你……”
他道:“不妨事,先生尽管跟贼人走,要伤我并不容易,由我看家。”
牧逸生答应道:“好,小心了。”
他出来后,对三个老怪道:“你们三位呢?是去还是……。
老大道:“野哥儿死不了,我们走!”
贼人道:“噜哩噜嗦,有种的快走!”
陈野在室内只听见“嗖嗖嗖”几声,知道他们走了。
他立即从后窗跟了出去,发现一行人是奔镇西头,去大兴寺的那一边.在牧逸生、牛三等人后面,又出现了三个黑衣人跟着。
陈野则走在最后,不一会便到了镇外荒僻之处,黑衣人并未停下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