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他停身的地方太高,不能窥探庙外的情景,是以庙外那人如何,无法看清。
唐圣华暗自猜疑,他想:“刚才听那汉子说有‘追问丹心旗隐秘’之话,这丹心旗是莫非就是混世狂生的说的武林至宝?”
他对这个所谓武林至宝的丹心旗,并未在意,再没有寻得之心,然而,混世狂生曾经说过:“除非你得到丹心旗,和玄碧奇录,则难立身江湖,终将为他所杀死……”
这两句话,突地在唐圣华的脑际闪动,像利箭般的紧钉在心坎上,不禁又想道:“如果那丹心旗正是混世狂生所言,我不妨就机偷听,或能得知大概……”
他方自心动,正要飘身落地之际,却听外面有人一声大笑道:“看你们的身法,大概都是‘金刚幡’的手下,只不知你们何以专找在下晦气?”
“很简单,我们是想从你的身上,找出丹心旗……”
五个汉子之中,有一人如此冷冷的回答,接着又听一声冷笑,打断了大汉之话,喝道:“这真是太巧了,我倒是想从你们几人的身上,得知丹心旗的下落哩!”
双方都沉默了,敢情是为一件事,而彼此都存着无穷的希望,但,话说明白了,这希望也随之幻灭,是以,先前的凶焰,像是消于无形。
唐圣华早飘落在门角的暗处,扬目打量后到之人,却见他白净脸堂,宝蓝缎子英雄服,一双眼睛又圆又亮,倒是非常清秀,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,只有一点,眉宇之间,多少要带上些险诈意味。
这时,五个壮汉似乎心情宽舒了很多,那姓陈的汉子,接着发问道:“如此说来,我们竟是一场误会,正如阁下所说,我们是金刚幡的手下,敢问下是何称谓?”
“哈哈……在下是混世狂生……”
五个壮汉,倏地后撤了两步,十只眼睛,露出了惶恐之色,紧盯在那少年的脸上。
非但如此,就连唐圣华听了混世狂生四个字,不禁打了个冷噤,心说:“是他?混世狂生是他?我和他厮混了三年……”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那少年想是看出了对方被混世狂生之名镇住,忍不住又大声狂笑,续道:“江湖人虽称我心狠手辣,但我恩怨分明,你们既是金刚幡的手下,又没有得罪我的地方,自不会和你们为难。”
那五个壮汉,惊魂甫定,由前面汉子微笑道:“冒犯之处,请勿见责。”
“哦!”少年脸有得色,先哦了一声,接道:“好的!现在误会已经解开,你们还要不要再打一场呢?”
他大模大样,又冷峻,又玩笑似的反问。
五个大汉赶忙躬身答道:“在老前辈面前,纵有天大的胆,也不敢胡来!”
“呵呵!既然如此,那就请吧!”
五个壮汉见对方笑容满面,不疑有他,都抱拳施礼,鱼贯而行,朝庙的正面走去。
唐圣华隐身暗处,双目神光十足,娴视环场,心中也不停的想道:“观此人的神情举措,尤其是声音,绝不像是混世狂生,我虽然在三年中未亲睹狂生的庐山真面目,但他的话声,我是再熟悉不过,此人定是冒名顶替……”
他断定此人不是混世狂生,抬目又注视那人良久,又想道:“姑不论他如何,倒不失和善磊落,如果他不即刻离去,下妨和他谈谈交情……”
要知唐圣华为人纯正淳厚,初入江湖,对于江湖上的事事物物,非常模糊,人心险恶,更是难加断测,他此刻只是见那少年气宇不凡,故存下论交之意。
那晓得他正想到论交的当口,五个壮汉已经走了两丈开外,陡见那自称混世狂生的少年,蓦地飘身前扑,尚未到壮汉身侧,双臂齐抡,张掌就拍。
唐圣华做梦也未料到那少年会陡施暗袭,一种正义之感,激愤心头,同时,也对那少年,来了个极大的转变,对他的为人,也存轻视之心。
但,掌发在即,时间上已不由得他再思索下去,蹩不住先提丹田气,大喝声:“住手!”
喝声一起,人也随声而动,早到了那少年的对面,满面怒容,含威而立!
也幸亏他这声大喝,使得那少年掌法倏地一收,硬生生的稳住了抢扑之势!
五个壮汉也不觉心神猛震,转身撤开,分成五面,各掣单刀,莫明其妙的将唐圣华和那少年,围在当中。
双方面都感到惊诧,也都提神戒备,十多只眼睛,死死的盯住唐圣华。
唐圣华一见众人如此神色,心中急骤盘思道:“这家伙发出的双掌,是经我喝声阻止收回,五个壮汉却不知情,假若我揭穿他的阴谋,他定不承认,一个不巧,反会被反咬一口,那时,我将有冤难白,不如先将五个汉子打发走再说。”
他想到了这一点,也是那少年暗中恰要血口喷人的刹那。
只是,唐圣华也比较快,未等那少年说话,强按义忿,微笑道:“混世老前辈别来无恙,小子在这里拜见了!”
他深施一礼,对那少年是恭敬有加,显然是熟识的好友。
那个少年大窘,跟着不觉一愕,原来的想法,就没法子实现,只好勉强笑道:“自己人,别客气啦!哈哈!”
他这里如此一说,又哈哈一笑,叫那五个壮汉,认以为真,撤刀向二人拱手施礼,闪身往庙前的路上,急窜而去。
唐圣华目送五个汉子走远,笑容突然一敛,扭脸却想重重的斥责少年。
可是,他的心意,早被人家看破,只见那人双眉略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