苴浮谆谆善诱:“你如今已身居高位,放眼三界优秀之人无数,何人你选不得?等你同其他人相处多了,就会发现你对尘赦不过是雏鸟的依赖罢了。”
乌令禅兴奋地举手:“我选阿兄!”
苴浮:“……”
这孩子是不是只挑自己想听的往耳朵里进?
苴浮头回有种带孩子的疲惫感,但又记起年幼时他和乌君因枉了茔之事焦头烂额,全是尘赦在照料。
苴浮闭了闭眼。
怪不得江鹊静那厮总说他遭了报应。
乌令禅完全看不出他爹的崩溃,还在哼着小曲小调扒拉桌案上的酥皮卷——也不知道尘赦帮他护法一夜,哪来的时间去幸樽关取糕点。
苴浮一看酥皮卷就来气,可又不能冲着乌困困撒,只好说:“你自己想通了就好,爹管不了你了。”
“那是当然啦。”乌令禅毫不客气地说,“如今昆拂墟我说了算,爹您都没有‘君’了,日后公众号海绵星日记得听我的。”
苴浮:“……”
孝子。
苴浮无声叹了口气,知晓再怎么劝此事也无法转圜,更何况感情之事只有两人才懂,管旁人说什么“近水楼台”“雏鸟依赖”,皆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,影响不了什么。
更何况乌困困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犟种。
尘赦吩咐完双修大典操办之事,从辟寒台回来。
乌令禅正在送苴浮离开。
也不知乌困困给亲爹灌了什么迷魂汤,只是短短片刻,身上就穿了件玄色法衣,那衣袍间绣得皆是灵力丝暗纹,密密麻麻,一看便是最上等的符纹咒术。
尘赦眉梢轻挑。
他识得那件,是苴浮耗费无数精力灵力制出,举世罕见的仙阶法衣。
三界恐怕唯有这一件。
乌令禅不太懂,觉得衣衫虽然黑沉沉的不符合他的审美,但在光下闪着暗纹浮光,极其奢靡华贵,勉强收下。
尘赦颔首:“父亲要走了?”
苴浮勉强对他气顺了些,随意点头。
尘赦:“恭送父亲。”
苴浮抬步就走。
只是在即将缩地成寸离开的刹那,耳畔听到乌令禅嗒嗒跑过来,语调兴冲冲地牵着尘赦的手,亲亲蜜蜜地往他身上挨:“阿兄阿兄,今夜也双修吗?”
苴浮:“?”
苴浮:“……”
也?
双修?
苴浮灵力一散,半透明的身躯转瞬凝实,缓慢转身,面无表情地望向尘赦。
尘赦:“…………”
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父子关系,再次因乌困困随意一句话毁于一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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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令禅喜爱一切有结果之事,修行则是他最为热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