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蹑手蹑脚地经过走廊,却在黄瑶耳中无比清晰,
她收紧双腿,感受着少年炽热的气息,樱唇勾起无声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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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晓晨房间里的动静一下午没停,与此同时指导组的行动同样未止——
方宁带人直奔市政大楼,找王秘书围绕电力局的资金流向与工程项目逐项盘问,谁料对方滴水不漏,方宁越问越火大,却又无可奈何,只得暂时作罢。
傍晚,市政法委书记办公室,王秘书正绘声绘色地汇报着:
“现在啊,就差把‘有罪’两个字贴杨健脑门上了,”他眼珠转了转,压低声音,“我猜啊,马上就会有人给您打电话,求您高抬贵手。”
赵立冬搓了搓手,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:
“诶,孟德海不会求饶的。”
王秘书立刻接上话茬:“但高启强会啊。”
赵立冬笑容一滞,眼中的兴味倒真了几分,满意地斜了王秘书一眼。
忆起前几日高启强隔三差五的送礼、试探,这两天又人间蒸发般毫无动静,不知是在蛰伏,还是认命,不过,无论是哪一种,他都乐得清静:
“他要是识相,就趁早拿着钱滚蛋,”
话锋一转,他眸光骤冷,“我不能让他活着落到指导组手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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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点蓦地砸了下来,好似密集的子弹打上街头的积水,霓虹在水面扭曲成斑斓的色块,有如溃散的梦,杨健立于海鲜城门外台阶,西装领口沾了些酒渍,
马涛撑着把黑伞站在他身侧,伞骨被风鼓得猎猎作响,几次差点翻过去,
“这京海的天,真是说变就变,”他咂了咂嘴,伸长脖子张望,“小刘呢?”
“我让他回去了,”男人嗓音有些哑,视线始终定在雨帘中那一排排模糊的车灯上,
忽然间,又想起早上女孩回的短信:
【今晚可能没空,要加班。】
短短一句,连个她常用的表情都没带上,这些天来俱是如此,
杨健闭了闭眼,胸口像被堵了一团湿棉花,说不出的闷胀沉重,他继而道,“打辆车就成。”
马涛点头应着,一边掏出手机叫车,一边状似语调轻巧地开口:
十年前,您叫我们开公司就在这儿。。。。。。我那个东南亚的朋友,搞旅游的,咱随时能走。”
雨声仿佛骤然在耳膜上放大,杨健没出声,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死磕着不愿离开京海,
可他就是舍不得。
马涛轻叹一声,刚要再劝几句,却在下一秒神色一凛:“那是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杨健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塑料棚下,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挑着碗里的炒面,白发在昏黄路灯下泛着灰蓝的光,像是被岁月刮过的铁锈,与他的面容毫不相符。
“找我的,”杨健意外地平静,接过伞,雨水顺着伞骨滴在他袖口,冰凉刺骨,“你先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