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月对自己的强大已经产生动摇,幻术施展成功!
容子倾浅浅吐出一口气,又马不停蹄地进入下一段回忆。
——狂欢的小世界里,酒香与血腥味弥漫每一寸空气。
水月魔尊的炉鼎像是亟待放气的气球,进行着灌鸭式的反哺。
所有生灵在他的实力下都不堪一击,宛若一次性用具,被瞬间灌满经脉和丹田,爆炸成一团血肉。
容子倾无悲无喜地看着尸堆中狂欢的人影,看着那张与故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孔,露出欢愉而厌恶的表情。
此刻的水月魔尊于被炉鼎拖累的闻千寻又有什么区别?
究竟是谁在控制着这具躯体?
是水月魔尊?闻千寻?又或者他们已成为被炉鼎操控的行尸走肉?
容子倾压下心头淡淡的惆怅,将自己的视角切换到敌对状态,冷
静敲下责问的文字——
『讨厌这一切?讨厌自己成为欲望的傀儡?就像是回到金丹期差点被采补的那一夜?』
『可你厌恶的这一切,也是你曾强加到闻千寻身上的诅咒。』
『你如今遭受的反噬,不过是——』
『你咎由自取。』
回忆中的人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,血肉慢慢生长出焦黑的恶疮,一点点溃烂破败。
就像他早已腐烂的人生与灵魂,终于卸下了强撑千万年的铠甲。
——下一段回忆,千月共坠的深渊之下,相同的脸庞举起相同的灵剑。
月光永落,周而复始,血光又一次浸染土地。
弑己之后,水月魔尊从兜帽中露出一对黯淡而麻木的眼睛,从死不瞑目的尸体旁,捡起另一把本命宝剑。
『他索然无味地想:真弱,曾经的自己,还有整个云水界,真弱。这世间已再无我的敌手。』
独孤求败的痛苦容子倾也能体会一二,但他还是下笔如刀,字字见血。
『真弱?这是你毁灭的第几个世界?一千个,还是一万个?』
『你可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?在执着什么?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