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子倾看着蔚椋巨大的本相,语调温柔,认认真真道:“两两,你可以害怕的,别怕‘恐惧’这个情绪,也别怕与这种不美好的感受相处。”
蔚椋迷茫,蔚椋不懂,容子倾一会儿让他别怕,一会儿让他可以害怕。
可是害怕了,他就离开不了心魔,不害怕……他虽答应了容子倾不怕,却不知道如何驱散这种无孔不入的感受。
“。”
“”
“○”
迷茫小泡泡三连击,倒是和这个海底世界的氛围格外相合。
容子倾轻笑一声,直接从剑穗的簇拥中伸出一只手来,劈开带有的阻力浪潮,将手掌缓缓贴向剑身。
缠绕剑上的稠黑心魔自发散开一块区域,为容子倾的触碰敞开安全无害的通道。
温热明亮的手,与冰凉残破的剑,亲密无间地相触。
有关恐惧的回忆,也通过相连的神魂,被传递了过来。
并非昏暗的,痛苦的,而是柔亮的,带着明艳色彩的,独属于容子倾的记忆。
这是他第一次向蔚椋展开他的过往,他的家乡,他的经历。
虽不是方方面面,却也足够让蔚椋从容子倾的视角,看清那个与修真界截然不同的小世界。
“人
吧……生来就是要带着恐惧,一直向前走的。”容子倾款款道来。
“比如,第一次拿起笔时,会带着能否写出好字的恐惧,忐忑不安地落下第一划横竖撇捺。”
随着话语声响起,蔚椋的识海内出现了一只稚嫩的手掌,小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,捏着根细长的绿色木壳炭笔,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。
这是幼年的容子倾第一次握笔。
他生疏地捏着笔杆,指尖用力到泛白,下笔十分认真,动作微微带着些颤抖,可见很想写出一手好字。
然而初出茅庐,生手生脚,憋着劲写了半天,那些线条也只是很勉强地挤在字框里。
之后回忆飞逝,容子倾的手底,也是蔚椋的眼底,字帖换了一页又一页,握在手里的笔,换了一支又一支,袖口的模样也换了又换,有光裸的手臂,也有黑色的手表,有一棱一棱的磨毛了的袖口,也有绵软舒适的菱格。
少年短短的小手,逐渐长成了俊秀纤长的大手,掌骨突出,骨节分明,中指的第一节有道深深凹陷的烙印,刚好能架起他心爱的笔。
修长的五指握着笔时带着一股懒意,落笔后却是劲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