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她周身大乘巅峰的灵力轰然炸开,如惊雷滚过苍穹。
那股碾压性的威压席卷而下,上宗殿宇的石阶缝隙里,竟簌簌落下细尘。
可秦红衣的脚步依旧稳如磐石,仿佛那滔天威压不过是拂身而过的薄雾。
她红衣猎猎,身影在风中愈发挺拔,竟没有半分滞涩。
闻卿凝眉头紧蹙,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。
她不及细想,指尖凝出一道凝练的真气,如利箭般撕裂空气,直逼秦红衣面门,她要先探探这红衣人的底细。
然而,那道势不可挡的大乘真气,在距秦红衣周身三寸之处,却骤然如碎玉般崩裂开来,连她的衣袂都未曾吹动分毫。
“看在你是她姐姐的份上,我不想杀你。”
秦红衣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潭,没有半分波澜,却让闻卿凝的心头猛地一沉。
恰在此时,远处天际忽有无数道磅礴气息席卷而来,如奔雷逐浪般掠过云霄,转瞬便落在月华宗的白玉阶前。
来者之中,既有月华宗的长老,玄袍覆体,也有其他宗门前来贺喜的宾客。
锦袍玉带或素衣布衫,却皆带着大能修士独有的威压。
显然,闻卿凝方才那大乘巅峰的灵力震荡,早已将整个山头的目光都引了过来。
“闻宗主,殿宇周遭灵力翻涌如沸,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人群前端,一名身着青灰儒衫的老者率先出声,手中长须被风拂得微颤,语气里满是惊疑。
闻卿凝闻言,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算计,旋即抬手指向秦红衣,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悲愤:“叨扰诸位雅兴了!今日乃我月华宗宴请同道之日,竟有不速之客胆大包天,闯我宗门劫亲之举,实在让诸位见笑了!”
这话如一颗石子投进沸水,在场众人脸色皆是一凛,目光齐刷刷地聚在秦红衣身上。
可当看清那抹艳红之下,竟是位女子时,先前开口的儒衫老者不禁顿了顿,再次拱手道:“闻宗主,您莫不是在说笑?古往今来,只闻男子抢亲,何曾见过女子劫亲的道理?”
张宗主,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?”
闻卿凝声音一沉,“此女来历不明,一入宗内便要执意带走我妹妹,这不是劫亲,难道是请亲不成?”
这话入耳,在场众人脸色又是一凛,纷纷交换了个眼神,目光再次沉沉落在秦红衣身上。
可当众人凝神细探,感知到秦红衣周身散逸的,不过是大乘初境的灵力波动时,周围气流悄然松缓下来。
但也无人上前,也无人多言。
这些各宗门的老狐狸,个个都是人精,岂会看不出其中端倪?
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乘初境修士,敢孤身闯月华宗这龙潭虎穴。
还敢在闻卿凝面前直言带她走,这本就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。
更何况,闻卿凝先前既已将大乘巅峰的威压铺得漫天都是,此刻却只立在原地。
虽凝着灵力,却迟迟没有再出手的打算,反倒将劫亲的由头闹得人尽皆知。
众人瞧透了这无声的对峙,闻卿凝分明是在借他们这些外人的眼睛探底。
连她都不敢轻易动这红衣人,足见此女看似浅淡的修为下,藏着何等深不可测的底牌。
被真气缠缚的闻语凝,眸中已蓄满了担忧,那点湿意凝在睫羽下,几乎要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