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得水回的支支吾吾,小猴儿也没有再问下去。
她何必再问?
如果她们是风风光光去的热河行宫,怎么会连些帝王之家最爱弄的那些仪仗都没有?
如果她们是美其名曰的去养伤,怎么会连丫头婆子都没带上一个?
而秋狝大典压根儿就没结束,他们一行人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在去避暑山庄的路上。
一阵凉风吹过,小猴儿忽的一阵清明。
她想:不管她想不想把延珏卷进来她的麻烦中,如今都卷进来了,是吧?
……
精卫重新给延珏包扎了肩膀的伤口之后,一行人再次启程,当诺大的车驾里只剩二人,吃了饭显然有力气许多的小猴儿实在受不得那逼仄的空间内,燃的过旺的炭火,她觉得有些喘息困难,憋的慌,于是伸手去掀开了身侧的帘帐。
“手爪子恁么欠!”延珏拍掉她的手,皱眉道,“说了几遍了,你长没长脑子!太医说你不能见风。”
“你试试,哪儿有风。”小猴儿也没逆着他,反到是噤噤鼻子,朝他呲牙乐乐,而后又伸手去掀帘子,跟那扇呼比划。
延珏嘶了一声儿,翻她一眼,然小猴儿却忽的转过身来窝在他的怀里,把脑子埋进去抱住他说:“介样成吧?我抱着你,嘛风不都挡住了?”
“少忽悠。”延珏咕哝了一声,然显然却是吃了这套,他果然没有再去动那小帘帐,而是揽了揽怀里的小猴儿,又扯了扯被子,给她包的四下密不透风。
得逞后的小猴儿低低笑着,无限疲惫的把脑袋偎在他的颈窝处。
“累就睡会儿,咱们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。”延珏摸着她的脑袋,声音放轻很多。
“我可不睡了,都睡了两天了。”小猴儿仰头看他,只见那从小帘帐里映进来的星月银光撒在他的脸上,映的延珏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,更为立体。
不知道是他那胡茬子显的,还是别的什么,小猴儿莫名的觉得此时抱着她的这个延珏,好像长大了许多。
“介胡茬儿可真硬。”小猴儿欠手爪子的去蹭延珏的下巴胡茬儿。
“把爪子拿走。”延珏不耐烦的低喝着,小猴儿却只当过耳旁风,自顾撩拨的过瘾。
“两天没睡了,嗯?”她问他,声音哼哼的如若蚊子。
“嗯。”延珏鼻端哼了一声,那过重的鼻音,不掩疲惫。
心口窝涌出一股不太熟悉的酸涩,小猴儿难得说了句妇人般的软话。
“累坏了吧你。”
“废话。”
“那我拍你睡觉吧。”小猴儿的手从他的下巴上滑了下来,放在了他的心口窝上,当真拍了起来。
也许是她真的全身棉花似的无力,以至于她那向来没轻没重的手,竟难得的轻,只是没拍几下,便被延珏的随时泛着凉意的手握在了手心。
他说:“就你这点儿棉花劲儿,消停会儿吧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小猴儿噤噤鼻子。
“那也不用。”
“我真不累。”
“不累也老实待会儿。”
“那你到底是睡是不睡啊?”小猴儿啰里吧嗦个没完,延珏的耐心实在有限,他到底是一嗓子低吼出来。
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