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春花的成绩,在家附近的几座城市中的重点大学随她挑,然而这都不是她想要的。
全家人瞧她在成绩出来后双眼放空木愣愣的茫然,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出来后,都着急上火了。
老太太急的嘴里起燎泡,不敢强行进屋打扰,隔十分钟就去春花门口竖着耳朵听里头动静,生怕孩子一时想岔了做出让人后悔不及的事情。
道维长叹口气,将刚熬好的秋梨膏冲了一碗塞进老太太手里:“您先降降火,凡事有我呢,别担心。”
老太太无力地耷拉下肩膀,精气神儿都差了一截儿,嘟囔道:“我能不操心吗?一个个都是我心头肉,只要一天不闭眼,我就有操不完的心。”
道维也知道老太太的性子,盯着老太太吃了秋梨膏,躺床上闭眼休息,这才转身出来,站在春花门口。
轻敲了三下,没等里面的人开门,轻轻推门就进去了。
所有人都以为春花把自己关房间里不声不响,肯定是将门给反锁上了。
大家也都体贴的不敲门,不进去打扰她,给她一个独自消化的空间。
只有道维知道春花有多贴心,有多在乎这一家人,即便是这种难过时刻,心里也有一角永远为家里人考虑。
不反锁门,不让大家为她过分担心,就是她最体贴柔软的内心。
这道门,只要有人像道维一样,轻轻一推就开了,但双方都为了彼此考虑,没有更进一步。
没反锁的一扇门,承载的是一家人对彼此满满的爱。
春花窝在临窗的座椅里看着窗外风景发呆。
一头长发早在一年前道维还没出国的时候就剪成了利落的短发,原本肉嘟嘟的脸颊也在一年的夜以继日学习中消瘦下去,有了棱角。
整个人窝在大转椅里,小小的一团,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,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。
原本疲惫却有精神信念的双眼里,这会儿更多的是迷茫。
直到道维将转椅转了个个儿,让里面的人面向自己,春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:“爸爸你回来了?”
道维拉了把椅子坐在春花对面,仔细替她将满桌子散乱扔着的书籍资料收拾整齐。
手上动作不停,不紧不慢的节奏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,让春花不自觉放松下来。
道维语气温和:“咱们不是说好了吗?爸爸一定在你高考成绩出来前回家。”
春花看着爸爸黑了许多却依然熟悉的让她想要流泪的面容,语气轻的她也不确定爸爸是不是听到了她说的话:“您失望了吗?”
用了楚爷爷那边的人情,花了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金钱,请来的老师们辛辛苦苦教她一整年,全家都配合她的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