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——爸——”出门时,我听到了橙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声。
“你爸死了!”关门之时,晶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。
时间尚早,我就先去找了钢蛋,他说他要去剪头。
“我看你这个头发也不长啊。”我左右端详了一下他的头发,问道。
“这个还不长?都快荡下来了。”他抹了抹额前的刘海,说道。
“小伙子,老是剃个寸头干什么?”我摇摇头,把电瓶车调个方向,钢蛋坐上来之后便朝着理发店进发。
那家理发店在北环路的一个巷子里,是那种很传统的老式理发店,一个老板娘经营,剪个头十几二十块,过程中,没有喋喋不休的办卡办会员,就是短平快,拿起推子一阵猛推,洗一遍吹干就完事。
“两个人都剪?”老板娘见我俩进来后放下手机问道。
“就我剪。”钢蛋说完坐进了快磨出包浆的椅子里。
“你头发也没多长,小伙子要留点长发,才有女孩子喜欢。”老板娘热心地说。
“不用,短发清爽。”钢蛋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,摘下眼镜说道。
“年纪轻轻地怎么不要好呢。”老板娘笑着说完,便拿起梳子和推子开始剪发。
钢蛋比我小9岁,每每看到他的时候,我都会回忆一下,9年前的我在干什么。
今年是19年,10年的这个时候,我已经处在大三的下半学期,不怎么美好的大学生涯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,糟糕的人生开始像一头渐渐逼近的凶兽在朝我凝视。
相较于早已走进社会的钢蛋,他去已经工作了七八年之久,处于这个阶层的他,看到更多的是社会的角落和阴暗。
“你别看不起钢蛋,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懂事。”绵羊有一次就对着我们几个说,“想想9年前的我们在干什么,还在用家里的钱上学,而他已经在挣钱养家了。”
“钢蛋这个小子嘛,很容易会走上邪路,什么套路贷、电信诈骗、传销什么的,都是像他这种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年轻被忽悠的去,然后屈打成招、为虎作伥,从此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……”池子也曾经一边剔牙一边这样点评道。
“钢蛋是可惜了,他要是上了大学,以他的形象,肯定是不缺女朋友的。呵呵。”胖子有次不知为何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,“不说了不说了……”
“你那个弟弟,要好好管管的,整天乌丫巴丫、咋咋呼呼、没大没小的,跟绵羊讨论手机能讨论出个啥玩意,跟池子套近乎无外乎池子手机里的那点资源,尤其是胖子,让他少跟胖子这种人在一起,不然胖子的一点坏毛病全学的去了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近胖者毁!”燕丹痛心疾首的呼唤则最为致命。
剃完头后,我们便一同去了九龙仓,绵羊和他弟弟小宇已经到了,直到四个人洗的差不多的时候,胖子才来。
洗完之后,钢蛋躺那里修脚,我们四个便开始打起了麻将。等结束后已经来到了深夜。
小宇一出浴室就急匆匆地回家了。胖子则开始怂恿钢蛋要不要弄点宵夜。
“胖子啊,你确定是要减肥的人?”绵羊打不定主意地问道。
今天他手气不错,赢了不少,要吃宵夜的话肯定是绵羊掏钱了。
“难得难得,今天输钱了,穷啊!”胖子的声音在冷寂的街头响起,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你矮点声,小心这里的居民出来打你一顿。”钢蛋说。
“那走吧,我知道有一家店,小馄饨味道不错。”胖子不由分说开始带路,我们仨只能跟在后面。
借着昏黄的路灯,感受着小城市夜晚特有的宁静和安详,我觉得,这就是我的生活,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