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孔捷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陆战一师。
邓师长:“我就怕战士们撑不住……”
“是啊,这次要不是林天给我们装备了保暖衣和保温瓶,战士们怕是撑不到现在……”
话音刚落。
突然。
远处传来美军坦克的轰鸣声,雪地里的战士们瞬间屏住呼吸,冻得发僵的手指悄悄扣紧扳机。
寒风更烈了,雪粒子打在钢盔上“叮叮当当”响,可没有一个人动。
战士们的喉结动了动,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眼里的光更亮了。
那是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,是哪怕冻成冰雕也要守住阵地的坚毅。
是藏在冰雪之下、比炭火更热的深情。
为了身后的祖国,为了千万个家庭,他们愿意把自己变成雪地里最锋利的剑,等着给敌人致命一击。
“军长,媄国佬来了……”
“老子看到了……”孔捷拿起望远镜,看着远处的美军,眼里透着精芒。
整个46军的战士们全都像是打满了鸡血一般。
只等孔捷一声令下。
……
此时。
马路上。
蜿蜒的公路像条冻僵的蛇,从炸毁的桥梁一直盘到雾蒙蒙的山口。
而美陆战一师第5团和第7团的撤退队伍,正沿着这条“蛇身”缓慢蠕动,
前端的坦克早已没入山口的白雾,尾端的步兵还在昨夜激战过的阵地边缘磨蹭。
中间的装甲车、卡车、救护车挤成一团。
履带碾过结冰路面的咯吱声、士兵的咳嗽声、车轮打滑的摩擦声。
混在一起却透着说不出的滞涩,像台快要散架的机器。
美军士兵的步枪斜挎在肩上,枪托撞着冻硬的背包。
里面的压缩饼干早被体温焐得发潮,可他连抬手摸一把的力气都没有。
靴子里灌满了雪,走一步就有冰水顺着裤脚往下淌,脚趾早冻得没了知觉。
只能盯着前面士兵的背包带机械挪动。
他的钢盔檐结着冰碴,垂在眼前挡住视线,却懒得抬手拂掉。
反正望过去也是无尽的人影,前面的人佝偻着背,后面的人低着头。
每个人都像被抽走了骨头,连平日里挺直的军背都弯成了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