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村里我是不想回去了,那些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……
城里我……又没地方去……”
看着她这副样子,秦淮茹心里也不好受。
她叹了口气,伸手拍了拍秦京茹的肩膀:“房子的事就别想了。
那是火坑,跳不得。
你要实在不想回村,就在姐这儿先住下。
工作的事,我帮你留心着。
看有没有哪家需要临时帮工的,或者街道有没有糊纸盒、拆洗被褥之类的零活。
一步一步来,日子总能过下去。”
这是秦淮茹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了。
收留秦京茹短期住下,帮她找点临时活计,这还在她的能力范围和风险承受之内。
至于那虚无缥缈的房子,她是绝不会允许秦京茹去触碰的。
秦京茹低着头,默默流泪,没再说话。
不知道是被说服了,还是暂时认清了现实。
但秦淮茹知道,这颗不安分的种子,算是被自己暂时强行按了下去。
至少眼下,秦淮茹觉得自己尽到了做姐姐的责任。
把该说的、该警告的,都摆在了明面上。
接下来的路,怎么走,还得看秦京茹自己。
后院。
就在秦淮茹在前屋跟秦京茹摊牌的同时,后院聋老太太那间小屋里头,也正热闹着。
一大妈端着个铝饭盒,里头是刚熬好的棒子面粥,还冒着热气。
她推开聋老太太的房门,一股混合着老人味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老太太,吃饭了。”
一大妈把饭盒放在炕头的小桌上,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。
聋老太太现在耳朵背得厉害,跟她说话得扯着嗓子。
老太太慢悠悠地挪过来,瞥了一眼饭盒,瘪瘪嘴:
“又是这玩意儿……没点油水。”
听到聋老太这样说,一大妈也没搭话。
一大妈一边帮她摆好筷子,一边随口念叨起院里的新鲜事:
“前院淮茹她那个农村堂妹,叫京茹的,又来了。
昨儿个来的,今天还没走呢。
也不知道她又来闹什么?
淮茹摊上这么些事儿也是难为她了。”
聋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,还不怎么出门,但脑子可不糊涂。
尤其对这些家长里短、是是非非记得门儿清。
一听到“秦京茹”这名儿,她那满是皱纹的脸立刻耷拉下来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