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穿越前在各种课堂、网站上学到的那些理论。
什么精益生产、质量控制,放在眼下这个环境,很多都行不通。
但他还是在尝试,比如一些理念。
这些不触及敏感地带的小改动,倒是让生产效率提升了不少。
“主任,有您的电话。”
秘书在门口喊了一声。
电话是工业局打来的,通知他明天去开会,内容又是“深入批判唯生产力论”。
挂掉电话,王建军揉了揉太阳穴。
这种会开得越多,厂里的生产就越受影响,可不去又不行。
傍晚下班,他特意步行回家。
穿过厂区时,看见宣传栏又换上了新的大字报,墨迹还没干透。
几个年轻工人正围在那里热烈讨论着什么。
王建军认得其中一个是赵修远手下的技术员,心里不由得一沉。
果然,第二天刚到办公室,赵修远就找来了,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主任,小陈……
就是昨天你在宣传栏那儿看见的那个,今天没来上班。”
王建军放下手中的文件: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听说昨晚被带走了。”
赵修远的声音有些发干:“说他散布错误言论,破坏抓革命促生产。”
办公室里一阵沉默。
窗台上的绿萝在晨光中舒展着叶子,显得格外安静。
“你先回去忙你的事。”
王建军最终开口:“该干什么还干什么,技改项目不能停。”
赵修远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出去了。
王建军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。
他拿起电话,想给几个老领导打个电话探探风声,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。
下午的会议开得沉闷。
工业局的领导在台上滔滔不绝,下面的各厂负责人大多低着头记笔记。
王建军注意到,平时几个比较敢说话的厂长今天都特别安静。
散会后,一个相熟的厂长悄悄拉住他:
“老王,最近风声紧,你们厂那个技改项目,是不是先放一放?”
王建军没直接回答,反问道:“你们厂怎么样?”
“还能怎么样?”
对方苦笑:
“现在是谁抓生产谁倒霉。我算是看明白了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。”
王建军呢喃道:“是啊,不求有功但求无过!”
回家的路上,王建军一直在想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