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建军竖起食指,转头看了眼孩子们紧闭的房门。
皓东向来机灵,通过那几天的事情,想必应该能懂点事了。
他轻轻拍了拍聂文君的手背,声音沉稳得不像话:
“对,我会没事儿的,记住我之前说的话,我走之后,你们尽快去找赵老哥。
我在厂里是不会有事的,我就是有些担心爹娘以及你和孩子们的安危。
快回去看好孩子们,别让我担心。”
钱卫国已经开始用铁棍砸堂屋的门,木屑“簌簌”
地往下掉。
“你们什么都不要做,就安安心心待在赵老哥家里等消息就行,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,门闩“砰”
地断裂。
钱卫国带着人闯进来,手电筒的强光直射在王建军脸上。
他眯起眼睛,看见对方袖章上“革委会”
三个字用金线绣着边,在晨光中亮得刺眼。
“王建军!
你涉嫌破坏生产和资本主义复辟,现在跟我们走一趟!”
钱卫国唾沫星子飞溅,右手有意无意地摸着腰间的手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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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建军用手挡住强光,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采购科的赵德柱。
这个平时见了自己就点头哈腰的胖子,此刻正幸灾乐祸地咧着嘴,露出两颗镶金的门牙。
另外他居然还看见了几个保卫处的熟人,这让王建军心中一凛。
“钱主任,总得让我换双鞋吧?”
王建军指了指自己一双拖鞋。
“少耍花样,你完了,你还以为你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呢!”
钱卫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。
王建军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着“友谊”
雪花膏的味道,这是厂里女工才舍得用的奢侈品。
聂文君突然扑上来拽住钱卫国的胳膊:“凭什么抓人?总得有个说法!”
“说法?这就是我的说法。”
钱卫国甩开她,整了整衣领,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:
“呐,有人举报他故意弄坏轧钢机,破坏抓革命促生产!”
王建军瞥见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,突然释怀的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