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口石棺,葬的都是禹王!?”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,自己曾经进行过的猜测,好像顿时全部被推翻了,我一直觉得神卦门的神机道人推演有误,可怪人这样一说,无形中证明了神机道人的推演其实是正确的。
史上只有一个禹王,可石棺却有九口,九口石棺,葬着同一个人,这也就罢了,关键的是,我亲眼看见了石棺里出现的,是传说中的上古九龙。
这一刻,我忘记了一切,只是下意识的迈动着脚步,一脸渴切,希望怪人能把这个千古谜案诉说清楚。
“大禹,算是一代人杰,治水一十三年,三过家门而不入,收九牧之金铸造九鼎,灭杀战神蚩尤……”
怪人对这段历史仿佛烂熟于胸,站在石棺的边缘上,如同一个教导学子的私塾老夫子,一个字一个字讲的都那么清晰。他讲的太详细了,听着怪人的讲述,我的脑海里,也随之冥想着昔年的一幕一幕。
禹王曾经继轩辕大帝之后第二次大败蚩尤,实则,这不能说明禹王比蚩尤强大,只不过禹王本着安定天下九州的公道之心,仁者无敌,正是藉此,禹王才战胜了中古赫赫威名的战神蚩尤,平定四海,让华夏大地渐渐步入了大一统的繁荣昌盛。
“大禹灭杀了蚩尤的肉身,却始终无法灭杀蚩尤的心,再加上蚩尤布于大河河底的河山大运图。”怪人在石棺上站的很稳,无论风浪有多大,他依然如一株被雷劈死之后又复活过来的古松,慢慢的讲述道:“大禹总是个人,他知道,不管活多少年,自己总归要死的。”
无论过去,还是现在,甚或未来,无人能逃过时间的洗礼,禹王也不例外。我的脑海里,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情景:禹王渐渐年迈了,从当年治水时的沉稳英武,变的两鬓斑白。
他时常一个人眺望着大河,目光深远,又带着诸多的焦灼忧虑。他活着的时候,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压制大河,但他忧虑自己死后,这世上,还能有什么人可以镇守大河万年不变。
“大禹不愧是大禹,有些事情,让我亦很钦佩。”怪人神通广大,很少会对一个人折服,但他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,黯淡的双眸中,隐然浮动着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敬佩:“他想了一个办法,或许不是上上之策,但只有这个办法,能在他死后让大河不至立即爆发天崩。”
冥冥之中,我看到了当年年迈的禹王,他一个人行走在河滩上,渐渐的走到了临水的河岸。
他若有所思,又仿佛对这个充满光明又隐藏黑暗的世间有诸多的不舍。他老了,老的好像拿不动当年治水时所握的铁锄,满头白发在呼啸的河风中散乱飘动。
轰……
禹王面前的大河中,涌动着水浪,一尊质朴无华的重鼎,从水浪间缓缓的浮出,这是禹王即位之后收九牧之金所铸造的九鼎之一,鼎身容纳了九州的山川河岳。
大鼎嗡嗡争鸣,被河水冲刷不停,禹王脸上的所有神情,瞬间就消失了,他无喜无悲,凝立在河岸上,没有太多的犹豫,抽出了腰间悬挂的一柄长剑。
禹王持剑,剑锋贴近了自己的脖颈,看到这幕脑海中的幻境,我一下子想起了古石洼,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河滩无名之地。
传闻,古石洼曾是禹王葬身处,禹王在古石洼自刎而亡。但幻境中的背景,却是个陌生的地方,那不是古石洼。
剑芒生辉,长剑划过禹王脖颈的时候,一丛鲜血喷薄而出。这是圣王的神血,血迹飞溅,点点滴滴落在了浮于河面的大鼎上。
这尊本身代表着尊严与权柄的重鼎,沾染了圣王的鲜血,血迹好像片刻间就完全渗入鼎中。整尊大鼎瞬息变化,充斥着亘古不灭的神性。
轰隆!!!
禹王自刎于河岸,他老迈的身躯轰然倒下。在禹王倒下的同时,天地悲鸣,狂风闪电,风起云涌。广博的天空和大地似乎也在哭泣,哀悼这一位几近神明的圣王。
嗖……
禹王是死去了,在他死去之后,一缕肉眼可见的气机,从他额头的窍位上冲了出来。这缕气机,就是禹王的神魂。
神魂冲入了翻滚的云海,冲入了咆哮的雷霆中,神魂无形,但禹王的神魂,如同经受了风云雷电的洗礼,神魂渐渐的浮现出了实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