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,我完全手足无措了,从那么高的地方失手摔落下来,脑袋都是晕的。石像周围到处都是信仰之力闪现的淡光,光晕朦朦胧胧,什么都看不清楚,只能看见眼前一丈外的石像。
我翻身爬起来,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断了几根,手臂上的伤愈发的疼痛,转头朝四周看了看,光晕外的圣域九黎人在蠢蠢欲动,都想冲过来,但碍于半空盘旋的黑龙,这些人有心无胆,只能眼巴巴的瞅着,寻找机会。
毁了石像!
这个念头在心中骤然浮起,石像是支撑战神虚影的源头,只能毁掉它,才能扭转此刻的局面。我不由自主的从身上拔出了蛇骨刀,可是脚步迈出,我又清醒了一点,漫天的雷霆都毁不掉这尊石像,凭我的力量,可能吗?
但我不甘心,也不想就此放弃,总要试一试,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。半空中的黑龙飞的很低,绕着石像周围的光晕,似乎在寻找我。
我咬了咬牙,总归得试过再说,蛇骨刀不是寻常的武器,没准会有奇迹发生。
我握着刀,纵身跃起,带着前冲的惯性,一刀就刺在石像的心窝处。嘭的一声闷响,无坚不摧的蛇骨刀触碰到石像,爆出一团火花,但石像分毫无损,蛇骨刀撼动不了它。
试过一次,我就知道不行,身在这片光晕里,能听见杂乱一团的祈祷声,那是无数圣域苍生在千百年来的膜拜,穿过时光长河,飘动到了今天。我有些心慌,晃晃脑袋,转身就要走。
嗡……
骤然间,信仰的声音如同沸腾了起来,淡光也随之发亮,在这片杂音和光亮中,我的头皮一麻,因为我仿佛看见半截石像的眼睛,流动着类似活人一般的目光。
这是一道令人惊悚的目光,一下子就把我整个人里里外外看穿了,目光在信仰的光晕中并不那么明亮,却勾魂夺魄,让我无法自持。微微眩晕的脑袋顿时变的混乱不堪,我顿住脚步,似乎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,呆呆的盯着石像的目光。
我的眼睛被石像所吸引,移都移不开,我明知道这样不行,可身无余力,这毕竟是蚩尤的神像,从某种角度来说,又是蚩尤的象征。
轰!!!
我感觉自己要炸裂了,又感觉石像的目光在不断的膨胀,一直膨胀到占满了整个光晕圈。四周到处是它那片淡淡的却又洞悉一切的目光,自己仿佛被浸泡在里面,丝毫再无任何隐秘和反抗的能力。
我的眼睛跟着脑袋一起混乱了,石像的目光把四周的所有都冻结了起来,随着这片淡淡的目光,我仿佛看见了一片冰天雪地。
大河滩的冬天亦很寒冷,却不会有这样冰封万里的场景,眼前的冰天雪地亘古不化,看不到生机,也看不到暖阳。
脑子里乱糟糟的,连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回想不起来了,然而这片冰天雪地出现于视线的一瞬间,我仿佛从心底冒出了一个念头,这片冰雪肆虐的地方,就是极西的圣域,是蚩尤的残部世代卧薪尝胆的巢穴。
目光中的画面在飞快的移动,从冰封的大地一直移动到了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山地。我看见了一群人,围拢在一块平坦又略圆的石头旁。
这是一块很不凡的石头,蕴含着无尽的玄机。我曾经听人说起过,圣域有一块神石,能够从这块石头上面推演到天机。
名副其实的天机石,古老久远,围拢在石块周围的圣域人跪了一地,在乞求天机石给予相应的指引。天机石像一个沉闷古板的人,久久没有回应。
轰!!!
圣域人无休无止的在天机石的周围跪拜,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天机石上仿佛折射出了从半空的云朵里落下的一缕光芒,顿时,平坦的石头上,印出了一个“九”字。
我的脑海里,跟着天机石闪起了一道光,我清楚的记得,圣域圣堂黑衣长老初到河滩的时候,曾经威逼利诱过我,因为圣域人得到了天机石的指点,认定了石头上折射的九字,指的就是陈九。他们同时认定,这条大河的兴衰起落,全跟我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