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彩毒雾里的虫螯几乎有一条大腿那么长,我和燕白衣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那片弥漫的毒雾上,根本没有想到虫坑会骤然出现这么大一只虫螯。燕白衣比我离虫坑稍近一些,等察觉毒雾中的异动,却是晚了。
唰!!!
燕白衣的反应极快,一察觉不对,连身都没回,原地倒退着。但那只虫螯占据了先机,猛的一伸,一下夹住燕白衣的一条腿。
虫螯粗壮有力,燕白衣一被夹住就挣脱不开了,虫螯急速的撤回,看样子是想把燕白衣拖到虫坑里去。我的心凉了半截,脑子也瞬间一空,燕白衣的本事就算再大,被甩进虫坑必死无疑。
“收手!!!”我没有别的任何想法,也全然忘记了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本事,心里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虫螯把燕白衣拖走,双腿一蹬,整个人腾空就扑了过去,死死的抱着虫螯,两只手死命的扳着螯钳。
如此近身肉搏,莲花木棍就用不上了,我只凭着血肉之躯在对抗这只虫螯,用尽全力站在虫坑的边缘拖住虫螯。虫螯传来的力量是我无法抵挡的,心里一急,腾出一只手攥紧蛇骨刀,用力朝虫螯上捅过去。
虫螯的外壳坚硬如铁,但粗钝的蛇骨刀在我全力催动下仿佛迸发出一股强力,刀尖穿透了虫螯的外壳,紧跟着就是一声闷响,半只虫螯被蛇骨刀崩的粉碎,螯钳也断了,被虫螯夹着的燕白衣头下脚上直直的摔落下来。
我唯恐她会在这样晕头转向的情况下失足翻入虫坑,奋不顾身的回头用力一推。燕白衣的头重重磕在地上,鲜血横流,但被我这么一推,堪堪的朝外滚了几滚,算是暂时离开了虫坑。
我也想抽身退回去,可是还没顾得上迈动脚步,虫坑弥漫的五彩斑斓的浓雾里,闪过一点比电芒还要快的寒光。虫坑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蝎子,蝎子的一只螯虽然被蛇骨刀震碎,但蝎尾却闪电般从雾气里翻了起来。
蝎尾的毒针足足有一指头长,隐约带着乌沉沉的光,我刚刚推了燕白衣一把,再也无力察觉躲避蝎尾的毒针,余光刚刚瞥到那点乌沉沉的光,紧跟着就感觉后腰一疼,似乎像是被一根钢针刺破了一样。
痛感只是一瞬,整个腰部立即就麻了,腰身使不上力气,人就软塌塌的,脚步虚浮着,踉跄着就朝虫坑歪去。
轰!!!
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,在身躯里无声无息流淌着的灵心血玉的精髓气息好像蓬勃的沸腾了,血玉的气息飞速在周身流动,一下子把腰部的麻木感冲淡了很多。我收不住脚,半截身子还是朝着虫坑栽,临危之际,脚尖一勾,把地上的莲花木棍勾了起来。
透过眼前那层浓浓的毒雾,我模糊的看见虫坑里来回涌动的虫子,在无数的毒虫中,隐然潜伏着一只巨大的黑蝎子。虫坑原本没有这个东西,但到了这时候,我就算再傻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,燕白衣说过,蓬莱仙坟真正的主人,是南域古苗邪神的儿子,古苗是比苗人还要原始古老的部族,至今还保持着刀耕火种的粗陋习俗,然而古苗的人善于运用古巫术,传自上古的苗巫诡异莫测,黑影子是古苗邪神的儿子,生前必然精通巫毒,这只巨大的黑蝎子,多半是他的一个化身。
我的身子已经歪歪斜斜的要朝虫坑里掉,只是手舞足蹈的勉强拖延了一息时间,被勾上半空的莲花木棍堪堪落下,我伸手抓住一丈来长的莲花木棍,棍梢朝下一杵,身体借着棍子的支撑,反身又跃上了坑沿。
这一切看似繁复,其实只发生在一瞬间,等我稳稳落地的时候,燕白衣才晃晃满是血迹的脑袋,站起身想拉我一把。
呼!!!
我的脚步已经站稳,无需她再帮忙,但燕白衣刚想冲过来,虫坑里那只大的吓人的黑蝎子骤然人立而起,仅存的一只虫螯连同半边身子都探出虫坑。
我既然窥探到它,心中就有防备,黑蝎子还没来得及探到身前,我双手紧握着莲花木棍,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全数集中在这根神木上,迎头怒砸。
咔……
单论力气,我不是黑蝎子的对手,然而这几乎等同于我拼死一搏,黑蝎子坚硬如铁的外壳被莲花木棍大的碎裂不堪,重重的跌回了虫坑。我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,拖着棍子倒退了几步,和燕白衣并做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