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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安云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,可下一秒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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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测到李无极的残骸……坐标:灵剑峰后山剑冢……大大,你要过去吗?"
当然要去!
剑冢。
那是历代灵剑峰峰主坐化之地,也是他师父最爱偷懒打盹的地方。
当陈安云赶到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一具枯槁的尸体,背靠断剑碑而坐。
那具尸体双臂尽断,胸口被洞穿,腹部撕裂,可脊背却挺得笔直,仿佛一柄宁折不弯的剑。
干涸的血迹从身下蔓延,在焦土上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血色剑阵。
最刺目的是——尸体的头颅低垂,脖颈处一道平滑的切口,而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……
竟被钉在了三丈外的剑碑之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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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……父……"
陈安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那颗头颅的面容平静,双眼微阖,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仿佛只是在打盹。
白发间还别着那根歪歪扭扭的木簪——是楚怀柔小时候亲手削的。
他踉跄后退一步,眼眶通红。
随后一步步走向那具无头尸体,颤抖着伸出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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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嗒。
"
一滴温热砸在师父干枯的手背上。
陈安云这才发现自已在哭。
他轻轻扶正师父的尸身,然后转身,走向剑碑。
当他把那颗白发头颅捧下来时,有什么东西从头冠里掉了出来——是半块沾血的糖糕,用油纸包着,已经发霉了。
陈安云突然跪倒在地。
那是他七岁时,第一次下山给师父带的礼物。
老头居然……留到了现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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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好,很好,呵呵……"
他听见自已的声音嘶哑得可怕,"
妖族啊……"
残阳如血,照在剑冢前那道孤独的身影上。
他手中的糖糕在风中碎成齑粉,如同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