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祁同伟的电话挂断,那股无形的威压似乎也随之散去。
他紧绷的背影,在救援现场无数灯光的映照下,显得孤高而坚定。
一个小时后。
夜空被螺旋桨的剧烈轰鸣撕开一道裂口。
数架军用直升机悬停在临时开辟的停机坪上空,巨大的气流卷起漫天泥水。
省武警总队的工程部队,到了!
装备精良的士兵们迅速索降,带着最先进的生命探测仪和小型破拆设备,没有片刻停留,直接开赴塌方核心区。
之前还因缺少设备而一筹莫展的现场指挥们,此刻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军绿色身影,眼神里只剩下震撼。
他们再看向祁同伟的目光,彻底变了。
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,不仅有掀翻桌子的魄力,更有直达天听的能力!
同时,他们留意到,部队的领导称呼祁同伟为首长而不是市长,那股子发自内心的尊敬是掩盖不住的。
他们的市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。
敬畏、崇拜,正在大家心里蔓延。
经过漫长的等待,第一批被从浅层区域救出的幸存矿工,被担架抬了出来。
他们浑身裹满泥浆,看不清面目,有人昏迷,有人因剧痛而发出压抑的呻吟。
一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矿工,在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时,突然剧烈挣扎起来。
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,死死锁定了指挥棚前的祁同伟。
那身笔挺的制服,在这片泥泞地狱中,是唯一的秩序与希望。
“祁市长!是祁市长!”
他嘶吼着,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,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,一把抱住了祁同伟的裤腿。
浑浊的泪水和着泥水,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流淌。
“市长……救命啊!”
“他们不是人!他们是畜生!”
老矿工的声音嘶哑,像被钝刀子割过喉咙,每个字都带着血沫。
“台风要来了,所有人都知道要下暴雨,可工头不让我们走!”
“他说惠林集团下了死命令,必须在台风来之前,把那片新矿脉的任务干完!”
“谁敢走,就扣三个月工资,还要上整个行业的黑名单!”
“我们是被逼的啊!合同里说的保险,全他妈是放屁!我们连一张纸都没见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