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彻底关闭的刹那,我听见一声轻响,像是锁扣合上。
我倒在门内,背靠着冰冷的墙,意识开始模糊。血流得太多,眼前发黑,耳边嗡鸣。我努力睁眼,想再看一眼林晓是否安全,可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灰雾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。
黑袍人。
他不知何时出现的,全身裹在漆黑的长袍里,连脸都被兜帽遮住,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。他蹲下,轻轻托起我的头,动作竟出奇地温柔。
然后,他拿起那把铜钥。
钥匙已经不再是锈迹斑斑的模样,它通体泛着暗红的光泽,像是浸透了血。他将钥匙缓缓插入我的心口——没有撕裂皮肤,没有鲜血喷涌,那钥匙竟像水溶于水一般,无声无息地没入我的胸膛。
我痛得蜷缩起来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俯身,贴近我的耳边,声音轻得像风,却字字如钉,凿进我的灵魂:
“午夜之典,永不终结。下一个,已在路上。”
我猛地睁眼,想质问他“下一个是谁”,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的脸在兜帽下模糊不清,可我却“看见”了——那不是一张人脸,而是一面镜子,镜中映出的,是我自己的脸,苍白、扭曲,眼中满是恐惧。
然后,我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醒来时,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,护士说我是被邻居发现的,昏倒在老宅的走廊里,手掌有割伤,但不算严重。
“你运气好,”护士笑着说,“再晚点送医,可能就感染了。”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
床头柜上放着我的包,小刀还在,铜钥却不见了。
我问护士有没有看到一把旧钥匙,她摇头。
我也不再问。
出院那天,我回到老宅。门已经不见了。那面墙完好如初,灰白的墙皮,连裂痕都没有。仿佛一切,都只是我的幻觉。
可我知道不是。
夜里,我坐在客厅,听着老式挂钟的滴答声。十二点整,钟声响起。
我忽然听见,墙里传来一声极轻的“嗒”。
像血滴在金属上的声音。
我猛地起身,冲向那面墙。手指颤抖着抚过墙面,光滑冰冷,什么也没有。
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,眼角余光瞥见——墙角的阴影里,静静躺着一把铜钥。
它通体暗红,像刚从血里捞出来。
我蹲下,想捡起它。
可手指还没碰到,钥匙忽然微微颤动,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