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在一条熟悉的巷子里,那是她每天下班回家的路。路灯昏黄,照出她瘦小的身影。她背着包,低着头,似乎没察觉什么异常。可就在她身后几步远,一个穿黑袍的身影悄然跟随——那人全身裹在宽大的黑袍中,头脸隐在兜帽下,身形瘦长,走路没有声音,像影子贴着地面滑行。
最可怕的是,他的右手,正缓缓抬起,伸向林晓的后颈。
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:23:45。
我猛地抬头看床头钟——11:46。
子时三刻,还剩十四分钟。
我抓起外套冲出门,钥匙都来不及带。电梯迟迟不来,我踹开安全通道的门,楼梯间漆黑一片,声控灯坏了,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绿的光。我一级级往下冲,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,像有另一个人在同步奔跑。
冲出单元门,冷风扑面。街道空无一人,只有远处便利店的光还亮着。我掏出手机想打给林晓,刚拨出号码,屏幕突然一黑,再亮起时,那张彩信照片自动弹出,放大,占据了整个屏幕。
不一样了。
照片里的林晓,已经转过了身。
她脸上没有惊恐,反而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,嘴角咧到耳根,眼睛漆黑无神。而那个黑袍人,正站在她身侧,兜帽下,赫然是那张铜面。
文字浮现在照片上方,血红色,一笔一划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:
“你来,她活。你不来,她替你开门。”
我浑身发抖,可脚步没停。我朝着林晓常走的那条巷子狂奔,风在耳边呼啸,心跳快得像要炸开。巷口那棵老槐树还在,树下却多了一样东西——
那把铜钥,正挂在树干上,随风轻轻摇晃,像一具上吊的尸。
我伸手去取,指尖刚碰到它,整条巷子的灯,全灭了。
黑暗中,挂钟响起。
铛——
第一声。
子时,到了。
铛——
第二声。
我攥紧铜钥,它不再发烫,反而冰冷刺骨,像握着一块墓碑的碎片。
铛——
第三声。
巷子尽头,黑袍人出现了。他没有走路,是“浮”过来的,双脚离地三寸,黑袍下摆如烟般飘动。林晓跟在他身后,步伐僵硬,眼神空洞,像被线牵着的傀儡。
“你来了。”铜面人开口,声音与梦中一致,“现在,选。”
我看着林晓,她嘴唇微动,似乎想说话,可发出的却是金属摩擦的杂音:“姐……救……”
我的心像被撕开。
“我不选。”我嘶哑着说,“要拿走什么,冲我来。”